沈傾鸞不矮,相較于同齡大央而言,她反而是更高一些。
然顧梟比她高上了半個頭,猛然間離近,又帶著毫不收斂的一身氣勢,只讓她覺得一股許壓迫感襲來。
偏她沒理在先,此時也不敢后退,只能背靠著墻,仰頭朝著近在咫尺的人討好地笑。
若在八年之前,顧梟不會想到自己竟有一日,會對一個人放縱到毫無底線。
因他一向?qū)ψ约簢?yán)苛,更因他向來是個薄情的人。
可自從八年前沈傾鸞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之中,他對將來的謀劃也好,對自己的要求也罷,卻通通都為她一人改變。
“最后一次?!鳖櫁n聲音冷冽,卻說著再一次妥協(xié)的話。
而明明是自己想聽到的回答,沈傾鸞卻笑不出來,只是垂眼妄圖遮去幾分酸澀,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
“行了,我送你回去?!鳖櫁n退后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面色已經(jīng)稍有緩和。
然沈傾鸞只能一言不發(fā)地跟在身后,即使知曉自己這樣沒有道理,卻還是不可抑制地感到愧疚與無力。
要到什么時候,她才能與顧梟并肩,而不是一味地索取,一味地委屈他來遷就自己。
走出那個巷子,離丞相府也就不遠(yuǎn)了,而看到兩人并肩歸來,丞相府的管事先是松了一口氣,隨后讓顧梟去一趟成像書房。
沈傾鸞則是直接進(jìn)了正院,見楊輕婉在小院門口來回踱步,好歹掛上了個笑來。
“郡主為何一夜未歸?”楊輕婉目露擔(dān)憂,問話時還將人從頭到尾檢查了一番。
沈傾鸞知她是真的擔(dān)心自己,于是找了個理由解釋道“有些事情耽擱了,就在客棧住了一宿?!?br/>
畢竟是下人,楊輕婉自覺沒有不信主子的道理,于是也沒多問,只瞧她衣裳好幾處臟污,便說自己去打些熱水來,叫她先回房中休息。
沈傾鸞自然應(yīng)下。
之前惦記著顧梟生氣,沈傾鸞部心神都在如何解釋之上,后頭心中有存著些事,便也沒注意到自己身上也有傷。而此時入了屋中,她才覺得身酸疼,連帶著后腦都似乎經(jīng)歷過撞擊。
伸手一摸,果然腫起了不小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