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是書香門第,在這個動蕩的年代,仍舊是不愿與世俗同流,在外人看來這或許是自命清高,可是在云家人看來,這是他們延續(xù)了無數(shù)歲月不被塵世消磨的傲氣。
這傲氣便是原則,就像那枚傳家的玉佩,絕不留于外人之手。
可是云家到云秋這一輩便是不得不斷了這個原則,不論是老爺子怎樣逼迫,他就是只認定一個妻子,即使那個女子,在留下一個女兒之后便與他生死相隔。
于是這塊玉終究是傳到了這個算是半個外人的女兒手上,云秋說這是他原則。
所謂云家,不過是一個又一個迂腐的原則,所堆砌起來的光鮮外表。
云墨淺拿到這塊玉的時候,恰恰是母親離世的那一天。云秋為了讓她走的安心,當著她的面將這枚玉佩交到了云墨淺的手中,發(fā)誓這一生只有一個妻子,傳家的玉佩,只屬于云墨淺。
直到她微微笑了,在云秋的懷抱中漸漸變得冰涼。
那時候云墨淺十歲,她握著這塊玉站在父母的身后,終究是沒有落淚。不是她冷血,相反的,她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因為她有一個溫柔賢良的母親。
她只是不覺得這是悲傷的一件事情,她知道母親是沒有遺憾地離開,因為母親她,擁有了所愛之人最完整的愛。
云墨淺是在許許多多的故事中長大的,小時候她問母親為什么嫁給父親的時候,母親笑的很柔,說父親追求她的時候,每天都會給她說一個故事。
故事或短或長,或悲或喜,她說母親,這些故事,我也想聽。
轉(zhuǎn)眼之間云墨淺十五歲了,母親走后的這五年,有人代替了母親,說完了那些故事,有的是她聽過的,有的是連母親也沒來得及聽的。
說完故事的人不是云秋,這個人,是云墨淺心中的一個秘密,不和外人說起,便是她作為云家人的原則。
“墨淺,你起不起來?!泵刻烨宄靠偸怯羞@樣一個聲音在她耳邊炸響,開始她還會驚嚇一番,后來成了習慣,就再也無動于衷了。
“你只有半個時辰準備了,那老頭子可是不會等你的。你們云家真麻煩。”聲音的來源繼續(xù)發(fā)著牢騷。
“夙兒,你就讓我多睡一會兒吧?!痹颇珳\往被子里縮了縮,不愿起來。
“寒冬臘月的我也不想掀你被子,這么著吧,今天謝家公子來府中做客,我只當你要睡覺回絕了去,你看怎樣?”
方才還一臉困意的人聞言立即翻身坐起,驚喜地望著簾邊的少女?!澳闶钦f祁哥哥會來?”
“我怎么會知道?!辟韮喊琢嗽颇珳\一眼,聽到外面有動靜,隱了身形回到了玉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