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在成為聽眾以前是跑白事兒的,跑白事兒的人總重要不是專業(yè)知識,因為大部分人都不懂這方面的東西,甚至可以說在這個年代真正信這個東西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哪怕是老人們,說他們有多迷信,還真的不好說,傳統(tǒng)的封建迷信活動現(xiàn)在已經(jīng)越來越向“非物質(zhì)文化”方面去轉(zhuǎn)變。
白事兒一行,最重要的是能忽悠,忽悠住主家,忽悠住前來吊唁的親朋,把所有人都忽悠住了,那你就能拿到你的薪酬,大家皆大歡喜,一旦說錯話了,沒忽悠得過來,那被打斷腿都是很常見的事兒,畢竟你的主家是剛剛死了人的,大家都沉浸在悲傷之中,人的情緒也在此時會很敏感。
而在此時,胖子完全是拿出了以前自己吃飯的家伙本能。
廣播是他爹,
播音員是他媽,
就連胖子口中的“太子爺”——蘇白,此時愣在了原地。
和尚在心里默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佛爺則是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怕自己笑場。
在飛機上,事情的經(jīng)過蘇白都和他們說過,意思很簡單,廣播本來是一個規(guī)則,一道類似于程序的存在,但它不知道什么原因產(chǎn)生了自己的情緒,簡而言之,就是在規(guī)則之上出現(xiàn)了一個“自我意識”,這個自我意識為什么出現(xiàn),是誰導(dǎo)致其出現(xiàn),暫時不得而知,但現(xiàn)在可以確認的是,正是這個“自我意識”,形成了廣播一個個故事世界里追求“故事性”的這種氛圍。
其實,如果把廣播的故事性給剖開,你可以更加清晰地看見故事世界里的本質(zhì),那就是類似于養(yǎng)蠱一樣,讓聽眾在里面廝殺掠奪感悟和成長。
這個故事性,只是一個調(diào)味品,正如一道菜,你不加調(diào)味品,會很難吃,難以下咽,但你如果捏著鼻子吃下去,你身體該獲得的能量它還是能夠給予你。
而至于蘇余杭跟劉夢雨兩個人,他們幫助廣播意識自我“解脫”之后,他們下一步是什么,蘇白不得而知,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廣播,不會被他們所控制,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將自己的意識融入廣播之中卻不可能類似于之前那位土生土長的“廣播意識”一樣對廣播進行影響。
就像是一個皇帝勾結(jié)了叛賊成功劫持了自己,但這兩個反賊能因此堂而皇之地回去登基掌控這個國家么?
國家還是這個國家,國家機器會出現(xiàn)一段時間的混亂,但它并不會因為一個皇帝的失蹤而瞬間分崩離析,皇帝不過是國家機器的代言人,是既得利益群體推舉出來的一個代表,除非這個既得利益群體被重創(chuàng)否則這個國家還是能夠繼續(xù)地運轉(zhuǎn)下去。
也因此,雖說這一次的事情蘇余杭和劉夢雨兩個人的參與色彩很重,但這兩個人,斷然不可能取代廣播的位置去操控廣播的規(guī)則。
這是兩千多年前亞歷山大大帝和秦始皇都沒辦到的事情,蘇余杭和劉夢雨無非就是在“趙少爺”的里應(yīng)外合下才走到這一步,并不是堂堂正正地以一己之力掀翻了廣播。
但知道這么具體細節(jié)的人,真的是少數(shù)中的少數(shù),蘇白是直接參與者,是被利用的棋子兒,所以他知道得多一些,而在這件事之中,絕大部分大佬級聽眾唯一能做的事情只能呆呆地像一只只傻大鵝一樣“望天”,
具體的內(nèi)幕和本質(zhì),根本就無從獲得。
劉德聽到胖子的這個話,直接笑了,他在笑胖子的胡言亂語,他在笑胖子這令人稱贊的想象力,他在笑胖子所說的這件事以及這位“太子爺”稱呼的無稽。
但慢慢地,劉德不再笑了,因為他看見坐在一遍本來正在看報紙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梁森,臉上露出了罕見的嚴(yán)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