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惜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
他既然這么說,那么,肯定是皇帝不好了。
可是,連外祖母那邊都沒有傳來任何消息,他怎么這么早就知道了?
難道是通過溧水公主?畢竟那即將要繼承大位的潤(rùn)郡王燕舜,是溧水公主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卻在此時(shí),突然有了一股子被毒蛇盯住的森冷感覺,顧惜惜下意識(shí)地一抬眼,立刻對(duì)上了魏謙那銳利的、審視的目光。
心中一緊,顧惜惜連忙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低聲說道:“退思,我等你。”
魏謙退開一步,衣袖從她手中滑出來,他依舊看著她,目光中那股子森冷的勁頭少了些,低聲道:“外面亂,今天不要出門。”
“好,”顧惜惜乖順地在枕上點(diǎn)頭,“我聽你的?!?br/>
在魏謙聽來,她的聲音帶著睡后的惺忪,低低的,微微有些啞,與她平日嬌婉的語調(diào)很不一樣,卻意外的吸引,而她在枕上點(diǎn)頭的模樣,嬌憨得讓人無法抵擋,一剎那間,他從她明媚的容顏里,看見了十年前那個(gè)粉妝玉琢的小姑娘。
心里某處,又在蠢蠢欲動(dòng)起來,摻雜在疑慮中,讓魏謙有些陌生的不適。目光晦澀著,他抬眼看向窗外,低聲道:“我走了?!?br/>
再不走,就不舍得走了。
沒等顧惜惜答話,他已經(jīng)快步走向窗邊,推開一躍,瞬間消失窗外的晨霧中。
屋里頓時(shí)安靜下來,剛剛發(fā)生的片段,幾乎像是個(gè)夢(mèng)。
顧惜惜怔怔地躺了一會(huì)兒,這才握緊了匕首,起身來到窗前。
灰暗的晨光中一切都安靜平和,并沒有留下曾經(jīng)有人來過的痕跡,但是那股子讓她心神不寧的,被毒蛇盯住了的感覺遲遲不曾消失。
顧惜惜總覺得,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始終有雙眼睛盯著她。
她小心地將匕首重又壓回枕頭底下,穿好衣服,匆匆往羅氏房里去了。
窗外人影一晃,魏謙去而復(fù)返,掀起枕頭,看見了那把未曾出鞘的匕首。
原來她方才一只手放在枕頭底下,是為著這個(g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