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兩人不是頭一次配合著作戰(zhàn),宗弼一接到了三哥宗輔的快信,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
涇州扼守直達長安的涇河河谷大道,地處關隴戰(zhàn)略要地,城墻達高四丈,也不是說拿就能拿下來的。更不要說他們此次出兵陜西又沒做攻堅的打算,沒帶攻城器械,宗輔要以他那點兒人馬拿下涇州很難。
宗弼和宗輔的意圖絕不是攻堅,而是消滅陜西宋軍的有生力量。
只要宗輔在涇州進攻余麗燕,并且作出志在必得的姿態(tài)來,那么一直在外圍游擊、糾纏,蹤跡飄忽的曲端和王彥、張中孚幾部人馬,就不得不現(xiàn)身去涇州救援。
在涇州城外候著他們,消滅他們,這才是三哥宗輔的如意算盤。
等掃清了涇州的外圍,余麗燕在涇州坐不住,城內四萬五萬百姓再加上駐軍,糧草支撐不了多久。
當然,四太子知道他的任務依然是在長安和驪山、靈臺山的張德遠,消滅張德遠才是重頭戲,余麗燕只是個戲引子。
只要宗輔在涇州打的狠,打的余麗燕向南邊求救,四太子不信張德遠不動窩。
他立刻招集手下議事,手下的孛堇和謀克們群情激昂,紛紛求戰(zhàn)。
四月從黃天蕩出逃時,金兀術手下的全部七個孛堇,一個死在了六合縣,六個隨他過淮河時,在船上被趙構和一個使雙杵的小子給干掉了,此時他手下新提拔的這些孛堇在經(jīng)驗上不如原來的那些人,但斗志很高。
一個四十出頭的孛堇起身道,“四殿下,我覺著我們步子邁大了,打到渭南也沒什么卵用,反倒離著三王殿下太遠了,假使我們全部留在耀州的話,曲端哪會有這么猖狂?!?br/>
四太子不承認自己的步子邁大了,戰(zhàn)事推進比預計的緩慢,不如說是三哥不利索,不如說張德遠的主意忽然變正了,不肯搖擺。
原來他以為兩路夾攻,張德遠將不堪一擊,誰知道半路跑出個余麗燕,跑出個曲端、王彥。
以往宋軍兩千人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脅,他們的潰逃規(guī)模往往都在兩千人以上,呂世存兩萬人在延安府不就敗在了宗輔手下?
四太子說,“本王可沒聽說打的快還成了毛?。 ?br/>
有人建議四太子,不如將渭南的人馬撤過河來,這樣守耀州的力量便充足了,也就更有力量北上,同三太子合攻涇州。
金兀術冷哼了一聲,說道,“即便我們人都拉到?jīng)苤萑?,與宗輔合力拿下涇州來也是個慘勝!難道我們的目標就只是個涇州嗎?如果在涇州便傷筋動骨了,接下來是不是要打道回府?”
耀州三原得而復失,失而復得,這塊籌糧的要地金兀術不能再失去了。
手下道,“那怎么辦!三殿下信都到了,我們居然不動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