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渡大洋從來就不會是一帆風順的事情,多變的洋流季風、臺風、暗礁會讓這漫長的征途充滿不測,而就是在這一次次不測之后,不斷的總結經(jīng)驗技巧,在氣象學、雷達衛(wèi)星以及各種手段的幫助下,人們得以將不測的概率降到最低,幾乎一切都是可以預知的。
當然這是幾百年后的事情,黑科技待楊長帆不薄,這讓他規(guī)劃的借助季風先向北方繞行,中途南折的航線一路順風順水,波瀾不驚。只是由于艦隊太過龐大,船帆性能不一,某些船型難免成為了“拖后腿的”,影響了整個艦隊的速度,計劃中最快兩個月可以完成的航行拖到了近三個月。
近百天的海上漂泊對于楊長帆在內(nèi)的絕大多數(shù)船員都是第一次,思鄉(xiāng)與恐怖漸漸被麻木與平穩(wěn)所沖淡,巨型船舶豐富的補給儲備讓艦隊可以支持一年以上的航行,一些船只內(nèi)甚至配置有飼養(yǎng)室,讓船員們可以偶爾吃到新鮮的肉食。
在這種情況下,當艦隊駛入阿卡普爾科海灣,船員們看到金色的沙灘與密密麻麻椰子樹的時候,每個人的神色都是瘋狂的。
不管這地方有什么樣的敵人,都要干翻他,老子要占領這里。
其實除去枯燥的遠航外,無形間壓抑的更為致命,數(shù)萬個男人臉對臉度過了100天,他們的已經(jīng)可以干翻整個太平洋了。
相比之下,阿卡普爾科港實在太過渺小可憐,這座城市的規(guī)模甚至不及澎湖,畢竟此時美洲與歐洲之間的航線才是主力,西岸港口鮮有船只經(jīng)過,更加不必設防。
根據(jù)商人們的描述,他們通常是將貨物運送到這里,再通過陸路進行大約五、六天痛苦的路程運輸?shù)竭_北邊相對繁華的奇爾潘辛戈,換回巨量的白銀與煙草后,再歡天喜地回到阿卡普爾科返航。
之所以會有商人熱衷于這條漫長遙遠的航線,只因為白銀在這里簡直太過廉價。傳說這塊土地南方每時每刻都有成噸的銀礦出土,本地貨產(chǎn)又極其有限,在這種白銀產(chǎn)量過于旺盛的情況下,神秘的東方貨品和香料出奇地稀少而又暢銷,無論是在本地銷售還是運回歐洲都價格不菲。
西班牙人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很快展開了對東方貿(mào)易的封殺,在他們眼里,比利亞人擁有全世界的貿(mào)易權。
因此,阿卡普爾科雖然只有幾百戶居民,墨西哥總督卻特意派遣了20位西班牙士兵在此駐守,準備給鋌而走險的華商更多教訓。
再因此,當這20位士兵見到這個由上百艘巨大艦船組成的艦隊的時候,是懵逼的。從個人而言,他們始終指望再有不長眼的華人商隊登岸,這樣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洗劫他們的貨品?,F(xiàn)在華人的確是來了,但有些莫名的多。
徽王府第一艦隊有序地駛向港口,軍士們無論心臟,大腦還是下半身都處于充血狀態(tài),陸地、美食、女人,為了這些,天主來了也殺給你看。
沒有歡呼與吼叫,只有沉默,壓抑許久的沉默。
靠港,拋錨,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因為這里一艘軍艦和火炮也沒有。
放板,登岸,徽王府軍士整齊入港集結,依然幾乎沒有任何一個敵人出現(xiàn)。
當這支隊伍登岸集結到兩千人規(guī)模的時候,港口終于聚集了一些本地人,一個棕色黑須的老人硬著頭皮躬著身高舉雙臂緩緩走來。
楊長帆高高揚起右臂,示意他走快些。
老人這才放下雙手,一路小跑健步前來,看清來者后,點頭哈腰問道:“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