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從湖廣常德起,順著浣江到懷化進入舞陽河,直抵黔東南鎮(zhèn)遠衛(wèi)。上岸改陸路,經貴陽、普安州進入云南,再往西過曲靖,抵達昆明。
明初時朱元璋派大將傅友德、藍玉、沐英進攻盤踞在云南的元軍就是順著浣江先進入貴州,再順著驛道直抵昆明。
如果沒有元朝修建的滇黔道,光靠上面兩條古道,不能說云南就攻不下來,很可能要多費一些時日。
可是袁可立領旨離京近一個月了,別說滇黔道,連同清溪道和邕州道沿途的各州府都沒有發(fā)現(xiàn)其蹤跡。堂堂大明帝國西南總督及其護衛(wèi)一行,就這么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更令人不解的是皇帝對此事也不聞不問,好像從來沒派出過西南總督一職,每天該干嘛干嘛。這下讓有心想問問的朝臣也不得不把嘴閉緊,狠狠壓抑著好奇心,懷揣著好幾只小兔子似的度過了景陽二十年的元日。
正月還沒過完,一封從云南蒙自縣發(fā)來的緊急奏報,通過急遞鋪以最快速度送抵了通政司,很快就出現(xiàn)在皇帝的案頭,并被司禮監(jiān)掌印曹化淳刻意擺在了最上面。
可皇帝一直都沒有打開奏報的火漆封印,就這么放了足足兩日,突然召集所有總參軍機參加御前會議,然后當著大家的面讓王承恩把內容念了出來,頓時讓在座的朝廷重臣們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得不在心里暗嘆皇帝的膽子是真大、主意是真正、手段也是真老辣。又一次對祖制舉起了大砍刀,毫不猶豫的砍了下去,并瞞過了所有人。
袁可立一行人并沒失蹤,而是走了第四條路進入云南。如果非要起名字的話,應該叫滇安道,或者安滇道,它連通了安南的升龍府和云南的昆明。
之所以誰都不清楚袁可立去哪兒了,而皇帝卻不慌不忙,就是因為袁可立從大沽口上海船之后根本沒在松江港換乘江船逆流而上去常德府,而是一口氣去了升龍府。
袁可立是誰?那可是海軍的締造者之一,只要皇帝點頭了,海軍上下沒誰會不聽話,自然不會透露出半點風聲。
到了升龍府之后,陸軍的安南都司肯定知情,但奏報也是去了總參謀部,同樣除了皇帝誰也不會對外透露。
直到其一路北上來到了蒙自縣,當?shù)氐目h官才有機會通過正規(guī)渠道把西南總督抵達的消息傳回朝廷。
皇帝不看,是因為早知道袁可立在干什么,這份奏報就是故意給有心人準備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