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tǒng)計司就是替陛下分憂的,本人專職南洋勾當,有便宜處置之權(quán),可能使得!”眼見朱雀不肯配合,還把皇帝抬出來施壓,王大頭臉一板打算玩硬的了。
自己是沒有圣旨,但有統(tǒng)計司的身份,這玩意是干什么的內(nèi)部人都清楚,誰如果想阻攔、延誤、破壞就得負全責(zé)。
去巴達維亞前沒有完整的計劃,沒事先向皇帝請示獲得準許,主要是不太了解荷蘭人的行為方式,沒法針對性的做出預(yù)判。
現(xiàn)在自己雖然把人拉過來了,但對方只派來了一名巴達維亞商館的高級商務(wù)員,明顯是抱著很大戒心前來試試水的。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和揣摩,王大頭已經(jīng)對荷蘭人有了一定的了解。用大明的道德禮法來衡量,他們?nèi)际敲逼鋵嵉募樯?,眼睛里除了利益和另一套商業(yè)準則之外啥也不講。
而這群奸商對大明官府的了解更加皮毛,基本全是通過道聽途說,再從當?shù)厝A商身上東拼西湊,非常膚淺。
“食堂就食堂吧!說起荷蘭人的公司,得從他們的朝廷說起。這個國家有點意思,沒有皇帝也沒有國王……”
這讓王大頭大喜過望,有道是寧和明白人吵架,不與糊涂人說話。如果兩位太監(jiān)能聽懂自己在說什么,那就有希望獲得他們的支持。不過嘴賤的人到什么時候都不會老實,剛松了口氣就要抖一抖威風(fēng)。
談判的地點就選在阿方索號的船艙里,參與者只有巴達維亞商館的高級商務(wù)員蘭布雷希特和他的隨行通譯,一名姓張的華商,王大頭與朱雀四人。
如果皇帝做出了肯定批復(fù),大家一起記功;一旦出了錯,那就一起受罰。其實王大頭還得感謝遠在千里之外的王承恩,蹴鞠隊派出去的每個太監(jiān)臨行前都會被他叫到跟前仔細叮囑,其中重點內(nèi)容就是派駐地的人際關(guān)系。
會談的過程持續(xù)了四個多時辰,幾乎就是從早飯后談到了黃昏,中途除了簡單的午飯片刻都沒耽誤。只是商談結(jié)果并不太令人滿意,雙方在貿(mào)易模式上存在很大分歧。
坐在房間里的兩位賬房又換人了,不過他們對王大頭的職務(wù)并不陌生,聽聞言中有威脅之意,馬上給予了堅決反擊。打狗還需看主人呢,朱雀并不是統(tǒng)計司的人,你憑什么呼來喚去!
“……兩位公公,事急從權(quán),現(xiàn)在荷蘭人已經(jīng)到了港口,再上疏請示陛下時間來不及了!”看著兩張波瀾不驚的年輕臉龐,王大頭就算再想發(fā)火也得忍住。
“朱經(jīng)理,讓人從食堂給弄份飯來……不,兩份,記我賬上!”兩名太監(jiān)也挺大方,自己掏錢買了飯,還是雙份。
海戶司是皇帝門生不假,但這些來自宮里的太監(jiān)同樣也是,而且人家有個很硬的靠山整天都陪在皇帝身邊,與他們硬碰硬一點好處也撈不到。
不知道是他口才好,講得活靈活現(xiàn),還是故事內(nèi)容比較精彩新奇,最終兩位太監(jiān)算是高抬貴手,原則上同意先讓朱雀與荷蘭代表接觸。不過密奏一個字不能差,當天就送往海軍基地。
誰必須尊重、誰值得信任、誰可以網(wǎng)開一面,都會被他仔細例舉。王大頭肯定是簡在帝心的人,即便不能算必須尊重也肯定屬于值得信任。若是沒有這些安排,他就算把嘴說成三掰的也不會獲得半點配合,只能按照流程來。
這個問題讓王大頭有些難以回答,因為他也是頭一次聽說還能這么玩。公司在大明并不新鮮,合股一起做生意唄??墒亲屢患夜井敵雮€家,這事兒就太難理解了。問題是他們還真這么干了,邪門不?
“尼德蘭聯(lián)省共和國與聯(lián)合東印度公司對吧?我們也聽萬歲爺講過,只是不知其詳情,你再詳細說說!”沒想到兩位年輕太監(jiān)一張嘴就說出了全名,還饒有興致的想深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