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門弟子向來喚她“妖女”、“邪魔”,即使是稍微理智一點(diǎn)的也只喚她,“山主”。
“主上”一稱,外人之中,只有那位圣人在與她萬分客氣時才如此喚。
這位小兄弟是年幼不知,還是故意為之?
見她向前進(jìn),羽寧跟著退后一步,他直起身子,回道,“您與傳言中并不一樣,師叔與您也并非像是敵人,所以弟子跟著師叔喚您一聲主上?!?br/>
聞言,巫羲唇角微勾,笑了起來,“傳言的我是如何?說來聽聽?!?br/>
羽寧頓了下,摘撿一部分不那么難聽說出來,回道,“傳聞令丘有一女,八面玲瓏,來去自由,掌世間死生?!?br/>
“掌死生?”巫羲定睛看向他,她怎么從未聽過這套說法。
羽寧答道,“要一物生便不能死,要一物死便難生,此謂死生?!?br/>
這說法有那么絲趣味,巫羲哈哈笑起來,又問道,“那你又為何覺得掌他人死生的會與你家圣人不是敵人?他可被我關(guān)在這令丘至如今?!?br/>
羽寧想了下措辭,回道,“師叔出入令丘應(yīng)不是難事,師弟師妹們勸言他離開,他卻敷衍了事,是他自己并不想離開這?!?br/>
“哦?”巫羲看著他笑,“難道不是令丘邪氣盛,你家?guī)熓咫x開不得么?”
羽寧皺眉,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但又轉(zhuǎn)念想到那根羽毛,想起外面的嵩門弟子,于是道,“若是除邪,盡可以尋修道之人相助,總比他一人要來的快,更何況……”
“何況什么?”巫羲隨口問道,隨即轉(zhuǎn)過身,撥開自己面前的長草,俯視其后山下的殿宇,目光沉沉。
巫羲對他的回答已經(jīng)失去了興趣,圣人天生的純靈遠(yuǎn)不是那些修道的凡人所可以比擬的,這位小兄弟根本不知,說到除邪,他家?guī)熓逡蝗诉€真的可抵千萬修道之人。
羽寧順著面前女子的目光看到了山后的殿宇,正是師叔的住所,他猶豫了會,還是道,“師叔已經(jīng)知道是您拿走了那根羽毛,那羽毛是在瀑布崖邊拾得,幻境一事與您相關(guān),但師叔也只字不提,他……這不是在護(hù)著您么?”
護(hù)她?
她做了何事,需要他來護(hù)著?
巫羲一下子轉(zhuǎn)過身,看向小兄弟時,目光瞥見樹叢下的一道陰影,巫羲唇角微勾,故意回道,“我何時拿了什么羽毛,你在胡說些什么?!?br/>
羽寧被噎住,昨日殿內(nèi),只有他們?nèi)嗽?,她一走后,那羽毛便不見了,除了她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