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顧橙錦亦是不忿,“這都什么破題,真是從未見過,我看著姜小姐就是誠心為來為難人的!”
“故意拿什么勞什子設(shè)計圖畫餅,擺明就是制造噱頭,就她那點微末技藝,哪里可能造成那般仙境,我今日算是明白了,這商人是世上頂頂不可信之人!”奶嬤嬤在一旁幫腔,她之所以這般污蔑姜雨胭,倒不是單純?yōu)榱私o自家小姐挽回顏面。
奶嬤嬤年紀大,思慮也深,她看著臺上的三人接連敗北,對自家少爺多少也失了信心,她也是擔心顧云白亦會鎩羽而歸,便提前貶低這姜雨胭。
老人總覺得自家公子跟小姐自然是好的,旁人的名聲算得什么?
而臺上的沈知秋垂著眼睛,她的臉被藏在帷帽之下——先前她還怨恨這帷帽,阻隔了心上人的視線,讓他們這對苦命鴛鴦無法四目相對,然而此刻她卻有些慶幸了,幸好有帷帽遮著,多少不算是丟丑。
然而她對姜雨胭依然很得緊:若不是姜雨胭故意拿這種題目來為難人,她又何至于走到這種左右為難的地步?!
什么“腦筋急轉(zhuǎn)彎”,要她說,這純粹就是姜雨胭拿來糊弄人的!
姜雨胭在這里戲耍猴子,她可是無法奉陪,沈知秋冷著臉,將花箋投入玉盤中,這便算是服了輸。
姜雨胭自認已是忍氣吞聲,然而臺下的人還在喋喋不休地起哄:“要我說這投降還投晚了,既然做不出來,何必打腫臉充胖子!白白浪費大爺這么多時間!”
“哎女人嘛,就是這樣,一個個裝心如止水、氣定神閑,但實際上,還不是想博個虛名?!什么才女,不過是些閨閣之才,怎么可能真上得了臺面?現(xiàn)在不就拆穿了?”
“我看啊,你們還是少說兩句吧,不然一會把人家擠兌哭了,可要說你們欺負弱質(zhì)女流了哈哈哈!”
這奚落聲一聲高過一聲,顧家姐妹都氣得發(fā)抖:她們是想要才名不假,但她們也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否則顧清韻也不會力壓其它男子,成了那第五名;再者沈知秋位列第二,僅次于沈淵,這哪里又是虛名了?!
她們雖氣惱,然而自小的涵養(yǎng)讓她們做不出當街爭論之事,但臺下也有人看不慣,譬如那渾身冒酸水的青衫男子。
“呵,還真是可笑,片帆,你可曾記得,這都是今晚第幾個笑話了?”青衫男子搖扇冷笑,“你可知這世上最愚蠢的人是什么蠢法?”
不待小童回答,男子自己說出答案:“便是這蠢卻不自知,還把旁人看得同他一般,覺得大家都是些蠢的,你說可笑不可笑?”
“哎我說窮秀才,您可張嘴又在灑哪門子尿呢?”
“你們口口聲聲說女子無才,那請問,先前設(shè)計出小魚燈、蝴蝶燈的人是哪一位?出了那些精妙上聯(lián)的又是哪一位?如今用‘腦筋急轉(zhuǎn)彎’問住眾人的,又是哪一位?難道不正是姜小姐?”
“姜小姐也是你們口中的弱質(zhì)女流,可她的對聯(lián)驚煞你們,這轉(zhuǎn)彎又困住你們,你們難道還要厚著臉皮承認她不如你們?”青衫才子皺眉怒罵,“我看女子未必不如男,可你們這些無知鄙人,不僅解不出姜小姐的妙對奇謎,還在這里趁機貶低,實在是讓我們男子蒙羞!”
原本那些人還想跟青衫男子理論,然而聽了這話,也不禁有些臉紅,恨不得從機巧閣前躲開,然而他們又實在是想知道那“轉(zhuǎn)彎”的答案,便只好避開青衣男子,躲到別處去,繼續(xù)翹首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