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給我?!鄙蛑镏逼鹧恚瑥男⊙诀呤掷锬眠^紙團,她看了一眼,臉上便露出笑容,像是松了一大口氣,“行了,咱們走吧?!?br/>
“今日之事,你可不許對任何人提起,”沈知秋出聲訓(xùn)誡,“你需記著,你既到了我的屋,就成了我的丫鬟,也只我一個主子,要清楚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br/>
“是?!毙⊙诀哌B連點頭,“小姐對我的恩情,我都記著呢,從不敢忘記。”
這話她其實說過很多遍了,但不知為何,沈知秋依然時不時敲打她,像是從來都沒放心過。
公子跟小姐那也是一個爹,大家也都姓沈,明明是一個屋檐下,怎得差別就這么大呢。公子最是寬和仁慈,雖面冷,但對下人們好得很;小姐素日對誰都是笑臉相迎,可私下真不算是個溫和的主子。
小丫鬟暗暗下了判詞,但這話只敢擱在心里,半點風(fēng)聲都不敢往外透。她也小心地屈從于自己的命運。
這丫鬟并不知道,沈知秋跟沈淵還是有些相似之處的,譬如說,沈知秋驅(qū)車出門,另一邊沈淵也悄然暗訪。
沈淵沒敢聲張,只帶了一個小廝就從角門出去,他雖不太通人情世故,但也知道這種事得避著長輩。
經(jīng)了前面那些事,沈淵多少也長了心眼,先在東門大街轉(zhuǎn)了一圈,尋到個分岔路,才拐向雙塘街。他其實心里沒多少章法,也不知道該去問誰,踏上雙塘街的青石板,腦子里都在嗡嗡作響。
總不該上門去問。
也太唐突了,怕是會嚇到她。
只是怎么會呢?這婚約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出了個未婚夫?想來她也是不知道吧?畢竟婚約這種事,想想就是父母之命,也是怪可憐的,說是從西北來的呢,不知道人品如何,一來京城,火急火燎地就上門提親,哪里有這么做事的?完全不給姜小姐準(zhǔn)備。
這,這不是逼婚嗎?
沈淵腦子里亂糟糟的,他到底對姜雨胭沒生出怨恨,還是滿滿憐惜,總覺得這件事姜雨胭受了莫大的委屈,定然是那“白公子”上門相欺。
——他從未意識到,他跟姜雨胭之間存在太多的臆想,太多的一廂情愿,他把姜雨胭想得千好萬好,卻從不去看姜雨胭到底是個什么性情。
“少爺,咱們今日也要去那機巧閣嗎?”
小廝的話一出,沈淵便站住了,他有些驚訝:自己的心思這么好猜嗎?連對方都知道自己想去機巧閣。
“你覺得我們要去做什么?”沈淵慢慢轉(zhuǎn)身,看了小廝一眼。
這小廝機靈得很,當(dāng)場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小心地賠著笑:“少爺?shù)男乃?,?dāng)奴才的不敢揣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