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誠傷得不清,原本那張清俊的臉頰現(xiàn)在腫得如同一只豬頭,讓人不忍猝看,姜雨胭簡略看一眼,迅速挪開了眼睛。
白誠躺在床上,氣息奄奄,勉強能從眼皮之間的小縫里捕捉到一點光亮,他自然瞧得出姜雨胭的心思。
“多謝姜小姐?!彼麖纳だ锩銖姅D出一段話,聲音也粗嘎得不像樣。
這可能是他最狼狽的時刻了吧,姜雨胭想著,心里說不出是個什么感覺。她以為自己心狠手辣,能夠慶幸掃除了這個大障礙,但真看到白誠這副模樣,突然就有些于心不忍。
“你還真夠奇怪的,現(xiàn)在開始叫我小姐了?!苯觌侔呀砼劣美渌葸^,搭在白誠臉上,“平日里還妹妹長妹妹短,如今卻跟我生分,還真不知道該說你什么好?!?br/>
——明明都這么慘了,姜雨胭是他唯一的依仗,不應(yīng)該好好攀附住姜雨胭嗎?
“這是我自討苦吃,本不該連累你才對?!卑渍\淡淡自嘲,但每句話都說得都異常吃力。
“行了你現(xiàn)在說這個也沒用,現(xiàn)在咱們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姜雨胭聳肩,“你呢,還是乖乖聽話,早點好起來,在心里祈禱自己沒做過什么對不住我的事,我這個人道德水平不高,落井下石這種事旁人做不出來,但我沒準(zhǔn)可以?!?br/>
“不過也說不準(zhǔn)的,你也別太有心理壓力?!苯觌僬f完還拍拍白誠的肩膀,可能不小心觸碰到什么傷口,就見白誠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嚇得姜雨胭忙收回了手。
姜雨胭簡單替白誠收拾了下,但到底是男女有別,脖子以下的地方姜雨胭也不好處理,還得留著姜宏來給白誠搭把手。柳葉先前還試探著想出手,姜雨胭回憶下她笨手笨腳的日常,害怕柳葉出手重了,讓自己擔(dān)上個買兇殺夫的罪責(zé)。
姜雨胭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柳葉正在外面的屋檐下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小姐你可算是出來了,”小少女松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的……”
她的聲量沒壓低,姜雨胭忙把身后的門掩好,牽著她下臺階:“有什么事出來說,別饒了白公子清閑?!?br/>
還白公子呢!柳葉都要急瘋了。
“小姐您知不知道外頭是怎么說的!”柳葉兩條眉毛都要燒起來,“大家都說姑爺他在外面干那種事!”
“那種事?”姜雨胭有心逗弄她,“什么事呀我怎么沒聽說?”
“就是那種不好的事,跟很多很多壞女人來往,然后他們就,”柳葉臉頰漲得緋紅,“反正不是咱們這種好人家能聽的!小姐,大家都說姑爺他不是好人,是個火坑,讓我提醒您,可千萬別往里面跳?!?br/>
“哦。”姜雨胭點點頭,“都誰跟你說了這些,什么時候說的?”
“就很多人啊,”柳葉努力回憶了下,“咱們左鄰右舍的街坊都說了,我回來的路上不少人拉住我,不過有些人怪聲怪調(diào)的,我覺得他們不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