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您您拿著吧,否則小姐又要怪我了。”小丫鬟一雙眼睛還腫得厲害,兩條眼縫擠在一起,幸好原本眼睛生得不小,否則還真瞧不見瞳仁了。
“姜小姐,好多的錢呢,小姐說能頂機巧閣兩天賺的,你要是不愿意當報道,那就當做是她存在機巧閣里的,總之您收下吧?!毙⊙诀呓跏前罅?。
姜雨胭看她一眼,也不想她為難,只得收了,那包袱拎在手里的確沉甸甸的,小丫鬟歡天喜地地福了福身,跑出去兩步,又偷偷扭頭,給她比了個“謝謝”的口型。
嘖,沈家這丫鬟還真是不錯,至少是比沈知秋懂禮,姜雨胭點了點頭,拎著那包袱閑散走著,沈家的馬車從她身邊走過,馬車跑得很快,高大的黑馬興奮地甩著尾巴,把姜雨胭淹沒在飛塵里。
沈知秋冷漠地放下簾子,方才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姜雨胭,姜雨胭臉上那點清淺的笑沒被她漏掉,于是沈知秋暢快地笑了一下:她姜雨胭又算是個什么東西,之所以出手不還是為著利益?不就是個見錢眼開的東西。想拿恩情挾持自己,那真是做夢!
沈知秋攥緊了掌心,曾雨柔的嘴臉同姜雨胭的混跡在一起,像是一股邪火在她的五臟六腑內(nèi)焚燒,簡直要把她燒得渣也不剩。
杏雨看她那模樣,知道自家小姐氣得狠了,小丫鬟不敢聲張,把自己縮成一團,唯恐火燒到自己身上。
“我記得先前你有個哥哥,好賭,是不是?”沈知秋卻不肯放過她,撩起眼皮淡淡開口。
杏雨給嚇得渾身哆嗦:“小,小姐,我那哥哥,我那哥哥雖是混賬的,但是能改好的,他先前真不曾在咱們家里偷過錢,更何況,夫人已經(jīng)把他攆出去了,您就饒過我吧?!?br/>
杏雨抖得像糠篩,沈知秋卻快意地笑笑,她伸出手,輕撫杏雨臉頰:“傻孩子,別怕,我又不會吃人。你家小姐如何成了曾雨柔那般不分好歹之人?你是個好的,你哥哥也是一時行錯,這才誤入歧途,我記得前頭就是你那家吧,你那哥哥現(xiàn)在在不在家里?”
小姐的手很細膩,動作也很輕柔,但杏雨卻一動都不敢動,她總覺得自己頭上似乎懸著斧刃,像是菜市場用來砍頭的鍘刀,而她現(xiàn)在就瑟縮在那下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用脖子接了那么一刀。
她下意識縮了頭,于是沈知秋說什么她就應什么,沈知秋讓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像是墜入霧里,昏頭昏腦的,后來馬車就停到自家門口,她被趕下了車,哥哥罵罵咧咧地上了車——經(jīng)過她的時候還踢了她一腳,嘴里還罵她是個敗家玩意兒。
可哥哥怎么能上車呢?小姐還在車上呢?哥哥那種人,小姐先前不總覺得臟了眼睛嗎?杏雨迷迷糊糊的,不多時她就看到哥哥點頭哈腰地從車廂里鉆出來的,他簡直像是換了個人!連帶皮相和骨頭!那都不像人,像條狗?
哥哥往懷里揣著什么,臉上全是興奮的喜色,像是一種癲狂在他臉上引爆,這眼神讓杏雨怕得很——從前哥哥從家里偷錢去賭場的時候也是這種模樣!
杏雨張張嘴想叫他,想讓他不要去,但她被踢過的地方疼得厲害,她心驚膽戰(zhàn)地回了馬車,小姐卻笑著看她,問她,日后你哥哥要是不在了,你開心不開心。
“警告警告!本位面最漂亮溫柔才華橫溢的姜雨胭小公主!請注意,您已經(jīng)被壞人盯上了!壞人正在朝你馬不停蹄地進發(fā),你們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有八百米,注意,依照歹徒步速,距離危險發(fā)生,你只有一分鐘的反應時間。”
“倒計時開始,現(xiàn)在正式開啟公主的神廟逃亡……”
系統(tǒng)內(nèi)電閃雷鳴,很快那種噪音散去,激昂的bgm響起,姜雨胭怔了一秒才發(fā)現(xiàn)這首歌是《青鳥》,姜雨胭都要被氣瘋了:什么時候了還整這些花里胡哨的!
姜雨胭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確有個畏畏縮縮的身影,那人生著老鼠般的眼睛,綠豆大的,透著精光,遇見了姜雨胭的目光,那人不躲反笑,臉上呈現(xiàn)一種病態(tài)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