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白河面前的蘇越心,一手提著巨大黑箱,一手倒拎著一把剔骨刀,站定在白河的幾步之外,微微仰著頭,沉如夜色的眸子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白河,細細的眉毛微微蹙著。
白河聞言,亦是皺了皺眉。他轉(zhuǎn)身正要回答,又聽蘇越心道:“你等等,先別說話?!?br/>
她上下打量了白河一會兒,問道:“在最初的房間里,把有問題的刀換給我的人是誰?”
白河:……
“韓北蕭?!卑缀映谅暣鸬馈?br/>
“嗯??梢?,你過關(guān)了?!碧K越心點了點頭,往他這邊走了兩步,低頭去看地上所剩不多的濕痕。
白河望她耳后瞟了一眼。只見那片皮膚光滑平整,沒有任何傷痕,也沒有任何干燥的痕跡。
“抱歉,我把人追丟了?!卑缀勇砸贿t疑,說道,垂在身后的藤蔓不安分地甩動了一下,“我順著這痕跡追到這里,結(jié)果人就不見了?!?br/>
“然后你就看到了我?那看來我比你可疑啊?!碧K越心淡淡說著,收回目光,“你也要問我些問題嗎?”
白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而后輕輕搖頭。
“不用?!彼吐暤?,“我有我自己的辨認方法?!?br/>
“也行?!碧K越心隨意地說著,沿著濕痕往回走了幾步,來到一處岔路口。
“你確定她是往這個方向走了嗎?有沒有可能她中途就拐到旁邊小路上了呢?”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卑缀铀妓髌瑫r,點了點頭,“那我們不如就分開來,各自往兩邊小路上……嘶?!?br/>
他話未說完,神情忽然一變,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眼神一時恍惚,本能地就伸手往旁邊靠去——但實際在旁人看來,他這個動靜,幾乎稱得上“摔”了。
蘇越心原本正仔細觀察著小路兩邊的門牌,冷不防身后傳來“咚”一聲響,嚇了一跳,慌忙轉(zhuǎn)頭,卻見白河正靠在一株樹的樹干上,微合著眼,臉色白得瘆人。
蘇越心擰了擰眉,朝他走過去,白河用力抓著自己的腦袋,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好過些,見她過來,只稍稍撩開眼皮望了她一眼,面部肌肉微微扭曲,神情語氣卻還是淡定的:“抱歉,我老毛病又犯了。讓你見笑了?!?br/>
蘇越心沒有回應,只蹲下身,拂開了他額前頭發(fā),以手試了試他額頭——就這么一會兒工夫,白河的額頭上就已經(jīng)爬滿了冷汗,出手一片冰涼。
“你老這樣也不是辦法。”蘇越心蹙眉說著,站起身來,目光劃過他身后的那些不住扭動的藤蔓,“還記得我教你的嗎?如果不舒服,就把那藤蔓中最活潑的一根抓起來,打個死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