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不知何時又飄起了大雪,安安靜靜地將一切掩埋……
跟在安尋悠身邊的還有四人,個個渾身是血、搖搖yu墜,但他們一直站立著,而且押著一個被捉住的半Si不活的刺客走過來了,能夠活著走到這里的人,便不會再Si了。
安尋悠的情況b他們好得多,他看上去根本沒有受傷,只是白sE狐裘上沾著幾點血跡,他正拿著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
近竹在眾人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下一刻又立馬揮開他們的手,結結實實地跪到雪地里:“屬下辦事不力!公子……我、我去把她抓回來……”
安尋悠眼皮都沒有撩動一下,抬手把帕子砸向他,“逞什么能?”然后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盯了他一會,冷冷扯了下嘴角:“她還有心給你包傷口?!?br/>
近竹這才意識到,呲著牙扯下左臂上的布條:“扎得這么緊,胳膊都麻了……”抬眼看見公子轉(zhuǎn)身下山,連忙追上去,“要不要叫人追蹤……”
“哪還有人?”安尋悠面sE冷y地向下走,“而且,已經(jīng)過了兩個時辰?!蹦莕V人既然恢復了功力,應該早就跑遠了,腳印只有雪地里有,草原上可不會留下,沒有專業(yè)追蹤經(jīng)驗的人上哪兒追她去?
“兩個時辰!”近竹懊惱不已,他竟然睡了那么久。
“先去佟山的軍營看看吧。”瞥了眼空蕩蕩的崗哨,安尋悠面sE更沉,這群該Si的!
兩個時辰,樊蘺的確已經(jīng)跑出了很遠。雖然她明知所有人都被牽制在戰(zhàn)場上,但她怕安尋悠過早結束戰(zhàn)斗發(fā)現(xiàn)她溜掉,所以在跑的時候她嘗試著將真氣送到雙腿,然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健步如飛了。摔摔撞撞了幾次,她漸漸學會保持平衡,速度也越來越快,最后,樊蘺覺得自己恐怕是跑得跟摩托車一樣快了,她不知道她這算不算是輕功,反正確實有腳尖不沾地的時候。有內(nèi)功就是好,她狂奔了三個多小時進入一座城鎮(zhèn)時,也只是微微有點出汗而已。
樊蘺回想了下安尋悠曾經(jīng)拿出來的那份地圖,知道這應該是夏秦國境內(nèi)、西部邊陲之地,所以這小城荒涼了些她也并不驚訝。就是吧,她進了一家布衣店想拿身上的衣服跟店家換身男人衣裳的時候,店老板的表情有些奇怪,不過等他掂量了她那件“皮草大衣”之后,馬上就欣然應允。
樊蘺給自己扎了男人發(fā)髻,然后罩上厚重的灰sE大帽,再把土布棉衣往身上一裹,整個人立即就包得嚴嚴實實。往哪里一縮,別人要是不仔細看,真看不出她的真身。
那店老板一直yu言又止地看著她,樊蘺無意留下更多線索,快速離開了。
街道蕭條,有些店鋪關著門,有些開張的也鮮有顧客。樊蘺像沒頭蒼蠅似地亂撞,想找個租馬匹的地方,結果找人一問,人家都說這城里只剩瞎眼瘸腿的老馬,好馬被拉去充軍了。
“西邊打起來了,問咱們北方軍借兵馬五萬呢。”那老頭這么告訴她,“好孩子,你是外地來的吧?趕緊走,這北方不太平吶!”
樊蘺混在那些拖家?guī)Э谶w移的人里頭一起出了城,他們是去往南方的,大多是婦人帶著年邁的雙親和年幼的孩子,青壯年出奇的少。這一點樊蘺沒來得及深想,她心里頭正焦躁著,雖然理智告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到甜水小村照顧好自己,但一想到西北的防線已經(jīng)被西虜國攻破了幾次,那些她認識的人可能已經(jīng)Si了,她心里就難受……
在小路上沒走多久,他們就遇上了幾個騎馬的軍爺,那些人只是時不時地向人群里掃一眼,雖然同路,倒是各不相關。樊蘺覺得對皇家人員她還是避著點好,所以一直低著頭不吭聲,縮在一輛堆滿貨物的板車旁邊走著。誰成想這都能引起注意,那些騎兵中的一個大個子來到她旁邊,驀地翻身下馬,開始跟她套近乎——
“小兄弟,這是去哪兒???”
“……回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