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棹是在一陣劇痛中驚醒的。
“你到底是誰?!”
花棹睜開眼睛,天光刺眼,視覺模糊感知到面前是幾個身著鎧甲的將士。
花棹還未回話,卻感到頭頂上迎面劈來一道皮鞭,“說不說?!”
“你們是誰?”花棹聲音艱澀,嗓子里涌上來的都是令人作嘔的腥甜,“為什么要把我關在這里?”
“現(xiàn)在還不老實,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左邊的瘦臉男子揚起鞭子,打出來的血珠飛濺到了臉上,顯得猙獰可怖,“半途截殺我們前來支援運輸?shù)能婈牐盗簱Q柱之后還企圖用火|藥炸毀我們的軍營。我們在前線拼命,你們卻在后面蠅營狗茍,此等齷齪之事,敢做不敢認?!”
花棹艱難喘了幾口氣,“我只是慕容家派來協(xié)作運送武器的?!?br/>
一旁瘦臉的男子怒然出聲道:“還敢撒謊?!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奸細?!”
“阿楊!”另一邊的中年男子阻攔住男子即將要上手的鞭子,“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先不要動刑,你鞭子再打下去,人就廢了,什么都問不出來,你下面的兄弟死在誰手上都不知道!”
“我不是奸細?!币驗闇喩硖弁?,花棹而無法聚焦視線,“我奉慕容氏族之命來運送武器,一行人四十二人。路上突發(fā)狀況,在和前來援助的曹家軍騎兵交換信物時,不知觸發(fā)何等機關,以至于兩方死傷大半,最后只剩下我和另一名同僚?!?br/>
“你以為憑著你一張嘴巴,就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嗎?!”中年男子厲聲質問道,“你那個同伙,不僅砍傷殺傷我們的戰(zhàn)友,炸毀了我們的軍營,還在死之前高呼曹家軍必敗四個字,這是□□裸的挑釁!”
“你以為我們這群漢子舍了家人,流放在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家國安寧,沒有我們用血肉之軀擋在前面,你們以為你們的家人能安居樂業(yè)到幾時?!”
那漢子來回走了幾圈才平復下來暴躁的心緒,咄咄逼人指著花棹,“如若不是小曹將軍定要從你嘴里撬出背后主使,你死一萬次都不足以平息軍怒!”
“我不是奸細?!被ㄨ哉Z,怕別人不信,更怕自己不信。
“你自己空口白憑沒用,現(xiàn)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你。你一一交代清楚,我們還能給你留個全尸?!敝虚g的主事人發(fā)話,刑具端了上來,花棹在冰冷的地上直喘,像是砧板上奄奄一息的魚。
整個審訊長達三個時辰,所有的過程細節(jié)顛來倒去,翻來覆去,而花棹的回答永遠只有簡單的,清晰的,一個答案。
他們沒見到她求饒,也沒見她虛與委蛇,模糊事實真相。
“受了重傷仍舊能夠思路清晰,應變能力不凡。”中間的那個男人忽然發(fā)了話,在昏黃的燭光下映照出一張威嚴滄桑的臉,“你到底是奸細還是自己人,我們會給你一個明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