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執(zhí)瑯醒來的時候,正躺在花棹的房間里,被褥里仿佛還殘留著少女特有的味道。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的他,醒來手上還握著半個冷饅頭。
花棹走向獸斗場再也沒有回來之后,仿佛是一夕之間的事情,行尸令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風云變幻間,大廈已傾,傾軋整個海上的勢力,轟然倒塌。
他獲救后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一張柔軟的床榻上。有少女模樣的人走近,手上端著湯藥,那人容貌絕美,笑容溫和,讓人無端生出親近之感。
“你終于醒啦,趕緊把這藥喝下去?!?br/>
看著他呆愣的樣子,那少女又掩嘴一笑,“你知道嗎?你已經躺了五天五夜了,也不知道之前是有多餓,這個饅頭都快風化了,就是不肯松手?!?br/>
他茫然地看著手中的饅頭,記憶中有人在走之前把它塞在他的手中。
還有一個人的聲音,忽遠忽近,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
他正愣神,眼前的絕色少女慢慢握住他的手,逐漸掰開他的手指,饅頭滾落在地,像是脫落的皮屑。
她雙眸盈盈地看著他,聲音深深淺淺,如絲如縷,帶著迷離的引誘,“來,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湯碗中的藥泛著詭異的藍,猶如少女多情而蠱惑人心的雙眸。
他的記憶開始破碎,腦中逐漸擬合成另一個小姑娘。
那個小姑娘和他在行尸令相依為命,那個小姑娘帶著他一起逃了出來,那個小姑娘的哥哥聯(lián)合自己的父親一起端了行尸令。
小姑娘的名字叫容秋。
可是很多次,他腦中有一個聲音在細細的反駁,容秋不是那個小姑娘,可是每次這個聲音響起,就會有無數(shù)的雜音叫囂,生生地要把那個微弱的聲音淹沒下去。
那會是誰呢?
他終于想起了每一件在行尸令的事情,可本該是和花棹共同的經歷,卻一幕幕被替換成了容秋的臉。
一切錯綜復雜的因果,仿佛要把他困頓于巨大的漩渦中,讓他哪怕咫尺之近,卻無法再靠近一步。
昨夜,他記得自己在庭院下看雪飲酒,一杯杯下肚,心中醞釀了許久,不知如何對花棹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