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人,您重視案子的心情,屬下與幾位大人都理解。只是五貫錢案子的關鍵,都在鄞捕頭這里,無論仵作楊禾意外身死案,還是五貫錢案,留在這里才是真正的查案?!睖匦◇薜拇朕o雖然說得很客氣,語氣卻嚴厲的不行,根本不給人遲疑的余地。楊洲回頭就看到了溫小筠那張表情異常凝肅的臉。他的眉頭一下子就皺成了團。
雖然在朝廷官階級別體系只內,他的這個一縣典史就是個最末位的芝麻小官,但放在所轄縣的地界上,他的地位堪稱數一數二。
尤其是滕縣名義上的一把手,知縣符云朗都被他捏住了小辮子,整治的服服貼貼,根本不敢限制他。
而眼前這個溫小筠,不過一個小小書吏,基本就是滕縣衙門里最沒地位的小碎催,他怎么敢這般無力的冒犯他?
楊洲越想越氣,狠狠一拂袖子,便將溫小筠的手大力甩開。
只是有人比楊洲的反應更快。一眼看出他即將爆發(fā),要擺出官威來壓制溫小筠。
在他馬上爆發(fā)的前一瞬,搶先一步放出了另一個更加驚人的猛料。
“楊大人,屬下不僅查到五貫錢案的背后主使是楊捕快,甚至還摸出了那名楊捕快跟東山山賊私通的證據。更可怕的是,就在那位楊捕快收到跟山賊私通的信件后,第一時間去往了楊典史,您的府上。”說到這里,鄞諾眉眼微瞇,望著楊洲,眼底閃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冰冷笑容,“還是楊教諭出面,與之長談半夜。”
楊洲眉毛立時倒豎,臉都綠了,猛地向前,撥開眾人,直奔鄞諾,一把揪住他的脖領,“你什么意思?!你這小賊,是想污蔑我們楊家通匪嗎?!”
鄞諾抬手抓住楊洲的手腕,下巴微揚,似笑非笑的說道:“楊大人,您千萬別激動,屬下可沒有這個意思。那名楊捕快畢竟是楊家的近親,平日里有什么事跟本家走動也是正常的嘛。雖然楊捕快私通山賊的書信,捕班的很多兄弟都跟著屬下看到了,后面去找楊教諭談事,也有很多兄弟親眼見到。但是這并不能說明楊典史家跟山賊就有關聯?!?br/>
符云朗眼見溫小筠與鄞諾為了將楊洲困在這里,輪番上陣。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出手了。
雖然對于今夜鄞諾對楊家發(fā)動的大總攻行動,符云朗心底里并不贊成。但是事情已經發(fā)展到了這一步,開弓再沒有回頭箭。
硬著頭皮,也必須要做那下了河灘的鴨子,一去不回頭了!
“楊典史!”符云朗挺直腰身,難得的擺出了一縣最高長官的官威來,板著臉,冷冷的望住楊洲,“為了您的清白,您不能走。事情不辯不明,證據不說不清?!?br/>
專心看戲的胡珂也捻著自己的山羊胡,笑呵呵的走向前,“楊典史,您的為人,咱們衙門誰人不清楚?您怎么可能會是那私通山賊的內奸呢?老朽想,這其中必定有什么誤會。正好查到這事的鄞捕頭就在這里,有什么話,咱們當面鑼對面鼓的都問問清楚,事情肯定就會真相大白了?!?br/>
楊洲本來就被鄞諾這一手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是真的有點慌了,不過他又很快鎮(zhèn)定下來。
這更堅定了他要除掉溫小筠的決心。
當然今夜之前,對于鄞諾,他始終是留了一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