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片寂靜。
席瑾實在想不到,陸沈枝竟然當(dāng)著席太太的面,把這些冷嘲熱諷,陰陽怪氣都擺上了臺面,就這么說了出來!
他猛地轉(zhuǎn)過頭,死死地盯著這個相比印象里忽然陌生起來的人,額頭上冒出冷汗,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
這其實已經(jīng)他不是第一次對陸沈枝明里暗里的挑釁了,但陸沈枝從沒回應(yīng)過,刻意回避的姿態(tài),讓席瑾一直以為這人要么是懦弱的膽小鬼,要么是天真的和平派——
然而短短的幾個小時內(nèi),陸沈枝就身體力行地證實了他兩個臆測的錯誤。
哪里有什么膽小鬼和和平派!
這人之前的漠視,分明只是沒有把這些放在眼里罷了!
若是平時,面對兩人的爭執(zhí),席太太興許還會有所偏袒,但是奈何此刻這一席話,讓她再也沒辦法維護席瑾了。
在這種敏感時候說這種話,本來就是極度欠缺考慮,不能由著他胡鬧,況且這次,席太太確確實實動了怒。
自陸沈枝回來以后,他們誰也沒有提過他的過去,沒有提過那一對早早去世的夫妻,還有那刺人的“福利院”三個字,仿佛不提,就能掩埋掉這段讓彼此都會尷尬,臉面不好看的過去。
陸沈枝同樣從沒有說什么,就連礙于面子,他們隱瞞了抱錯的丑聞,對外宣布陸沈枝是養(yǎng)子的時候,他也保持了漠然。
而此刻,席瑾卻把這一切給當(dāng)成炫耀和嘲諷的資本給翻了出來。
對面那孩子靜靜地看著她,眼神澄澈,似乎能看到人的內(nèi)心深處,讓一切都無所遁形,姿態(tài)狼狽的同時,席太太臉上感覺火辣辣的。
于是,這么多年以來,她頭一次如此不留情面地訓(xùn)斥了席瑾。
“席瑾,你怎么能這么對哥哥說話?你想表達(dá)什么?聯(lián)姻不是要害你們,這件事情是家里仔細(xì)商量過的!”
席太太聲音嚴(yán)厲,一字一頓,刻意放慢的聲音格外清晰,像是對席瑾說,又像是對著另一人做解釋。
“還有什么因為你拒絕了聯(lián)姻,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之前聯(lián)姻的事情中途作罷,可不是由于你一個人的意見,而是因為兩家的意見暫時還沒有一致,以及藺斐的拒絕!”
席瑾的臉色灰白,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席瑾,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實在是太叫人失望了?!毕戳怂谎?,冷冷道,“看來是這段時間我們對你的管束太松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在屋子里禁閉一個月吧,好好反省,哪里也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