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定是想對她用苦肉計,他總是這樣,天天對她耍心眼,無時無刻不想著如何算計她。
虞蒸蒸吸了口氣,正要繼續(xù)往前走,垂下的眸子卻不經意間,掃到了混著浴桶里熱水一起流淌過來的血水。
她的瞳色一緊,連忙轉過身去,在她的視線落在那滿地的血水上后,脊背微微僵硬了住。
容上并不知道她已經轉過身,他濁白的眸光漫無目的四處打量著,似乎是想通過聲音來辨別,她是不是已經出去了。
她的嗓音輕輕打顫,似乎帶著一絲不可置信:“你的眼睛……”
聽到她的聲音,他將薄唇抿成一道線,卻是微微松了口氣:“無妨,只是暫時失明?!?br/>
他的話并未說完全,雖然現在是暫時性的,若是不及時找到解藥,暫時性失明就會變成永久性失明。
他不把真相告訴她,一來是不想她憂心,二來也是怕她沖動之下跑到衡蕪仙君那里去找解藥。
如今衡蕪仙君正滿世界的找他,在那日存放元神時,他便將她腳鏈里的印記封存,所以衡蕪仙君到現在都沒找到他們。
他在等,等山水逐漸恢復記憶,等衡蕪仙君的大婚之日,也在等虞蒸蒸的原諒。
待到那時,才是他奪回自己元神的時候。
若是她現在去自投羅網,那以他現在半個殘廢的模樣,怕是真要灰飛煙滅,才能從衡蕪仙君手中救下她。
虞蒸蒸陷入沉默,似是還沒回過神來,容上輕嘆一聲:“能不能先把我扶起來,給我穿件衣裳?”
他如今赤著身子,那微風從敞開的房門吹進來,吹的他渾身涼颼颼的。
虞蒸蒸楞了一下,她把房門關好,而后走到他身邊,將他扶了起來。
他的身上滿是血水與泥污,方才那藥浴基本都灑了個干凈,只剩下浴桶底還殘留了些熱水。
她把他打橫抱了起來,若是忽略掉此刻他依舊肅立的部位,倒是頗有些美強慘男二的氣質。
虞蒸蒸沒把他放到榻上,而是將他放在了屋子里方方正正的木桌子上。
冰涼的桌面激的他身子微微一顫,呼吸又凝重了兩分:“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