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蓀要倒霉了?!?br/>
數(shù)百丈外的一棟樓宇中,碧斷站在窗前遠(yuǎn)眺城主府上空的打斗,對慵懶躺倒在一旁搖椅里的云殤公子說道。
憑借天階高手的修為,碧斷的目光可以輕而易舉地刺透重重霧瀾看到數(shù)十里外的地方。他依舊是一身卜算術(shù)士的行頭,但臉上的猥瑣之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寒肅殺。
在幽魔界,熱血沖動的家伙通?;畈贿^三十歲,或者早在三百年前的幽天大戰(zhàn)里死盡死絕了。在這片冰冷的世界中,想要活下去,惟一的辦法就是把心修煉得比冰更冷。
“要不要幫他一把?”云殤公子超過三百斤的體重壓得搖椅吱呀呻吟,他輕拍扶手打了個哈欠道:“雖然我也很討厭傳蓀這小子,但也不能讓他輸?shù)锰??!?br/>
碧斷笑了笑道:“雨家沒有派傳淵公子來,實(shí)在有些失策。”說著話他從袖口里掏出一塊散碎的幽金,枯瘦的手指在堅(jiān)硬的金面上慢慢揉捏。
須臾之后,一支寸許長的幽金魔斧赫然成形。
…………
“砰!”雪憐城再分出兩束末日流風(fēng)鞭一左一右拍擊在襲來的死灰色光瀾上。
光瀾頓時碎散,化作了無數(shù)縷細(xì)小的絲芒,更從中迸射出密如蝗雨的符石。
“啵啵?!边@些符石俱都尖銳如錐,飛行的軌跡飄忽不定,只要有一點(diǎn)破綻暴露,它們便會無孔不入地攢射進(jìn)來,直插雪憐城全身各處要害。
更為麻煩的是那些近乎用肉眼無法看見的死灰色絲芒,其間蘊(yùn)藏著枯寂從心中洗煉出來的種種怨念魔障。若在平時,以雪憐城高出一籌的道心修為,還不至于把枯寂的夢魘殺放在眼里,但眼下卻不啻是在她傷口上撒了把鹽。
恍惚之中,殘碎的過往噩夢般的遭遇在她的心頭像潮水般涌現(xiàn)。
這些記憶,她從不愿也不敢念及,總是在極力地淡忘拼命的回避。然而此刻,卻被枯寂的魔魘心功激發(fā)出來,即使極細(xì)微的一鱗半爪也足以刺痛她脆弱的傷痕。
“噗、噗!”符石趁虛而入,一塊刺入腹部,另一塊則穿透了她的大腿。
劇烈的疼痛將雪憐城從夢魘中驚醒,她的口中再次發(fā)出尖銳的嘯音,但氣勢上比先前一次顯得虛弱了許多。
“轟——”原本打算用來與北夕雪刺刀見紅的隱藏力量孤注一擲地爆發(fā)出來,一層層澎湃的黑風(fēng)涌動拍卷,以摧枯拉朽之勢擊碎符石吞沒絲芒,繼而撕裂了至少二十余只燃放的火鶴。
剛就在雪憐城剛剛起勢的一瞬,斬天的重劍適逢其時地劈到。
巨魔族的劍法素來不追求招式變化,但這并不意味著斬天只會倚靠蠻力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