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圣乍一聽便聽出此言的漏洞所在,上官家確實是重川城商業(yè)之筋骨,但城南慕容家也算是其血肉?。?br/>
只見他輕搖手中薄扇,直言問道:“公子是覺得慕容家不夠資格嗎?”
柴濟容聽罷,脫口而出一句“不可”,對面的那位書生并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他。
這太子殿下在他面前實在是毫無威勢可言,被他盯毛了之后才訕訕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除非能夠利用慕容家擠壓上官家,否則我們?nèi)Ω赌饺菁也o太大意義……當然,先生要是能夠做到讓他們兩家狗咬狗,兩敗俱傷也未嘗不可!”
最后那半句,是他停頓了片刻之后,經(jīng)過一番斟酌才補充的。
就這樣,接下來的幾日里,這座宅子里為數(shù)本就不多的護衛(wèi)諜子都能看得出來,這兩位大人物心情甚佳。
太子殿下時常會提著那一幅他自己親手繪就得丹青美人圖,癡癡而笑,而那位連陛下都尊敬有加的年輕先生的臉上,看似也比以往多了幾分笑意。
至于為何,哪里是他們這些粗人能夠看得出來的?
何止是他們,姜舒圣每每捫心自問,世間真正懂他的,又有幾人?
常言道:夜涼如水。但重川城的仲夏之夜自然不會冷,反而因為這里的氣候原因,到了夜晚更加讓人煩躁不堪。
姜舒圣斜臥在床榻之上,毫無睡意的他此時正思緒萬千。
正如柴濟容所言一般無二,南陽國都城重川城的根基確實是它的商業(yè)網(wǎng),其中以城北上官家與城南慕容家為核心鋪散開去,遍布各地。
但若要毀其根基,反而不該從此處下手,否則最終的結(jié)果只會與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沒有區(qū)別。
只因西越國內(nèi)那隨處可見的上官家家族族徽,一旦遭到上官家的瘋狂反彈,當真是害人又害己。
到了那個時候,那位太子殿下就只管等著那封來自甘寧城的嚴厲詰問吧!
而對于慕容家,柴濟容顯然極為寬容,其中緣由并不難猜。
從他那日從渝川邊歸來時的那一番言辭來看,莫非是這個慕容家的大小姐讓他改變了初衷,不愿再對慕容家下手?
若當真如此,慕容家整個家族勢力,會不會有朝一日脫離南陽,舉家遷至西越,轉(zhuǎn)而投靠西越?
思及此處,這位憂國憂民的年輕謀士不由得輕嘆一聲,自己又能欣喜到何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