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奇挺驚奇地跟郭云裳說□□的趣事:“現(xiàn)在身份證都給修圖的,把臉修小那種都可以。”
郭云裳也是個多年沒進□□大廳的鄉(xiāng)棒,聞言很是心動:“真的?我都想重辦一張了!”
宋奇想起她身份證上那個留著短發(fā)的性別不明的照片,笑:“性別肯定不能改。”
郭云裳:“……”她下意識地低頭瞄了眼自己的前胸,宋奇看了笑得不行。
兩個人推了個車子,詳細地逛過去,一樣一樣的挑選:拖鞋,是個暖橙色,牙刷是薄荷綠的手柄,毛巾上印著個歪著腦袋的熊……這樣詳細的思量自己生活所需的種種,并把他們擱在購物車里的過程,一步一步地把她和余明霞,和那個家隔得很遠了,那種沉重的平靜又襲上心頭,宋奇不由自主地腳步停頓,皺了下眉。
郭云裳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而是細心地看馬克杯上的圖案,選了個外面印著小黃人的,在宋奇面前晃了晃,問:“怎么,后悔了?”
宋奇重新選了個杯子放在購物車里,搖了搖頭道:“沒,就以為我會……”宋奇想了半天也選不出來個合適的詞。
其實是她沒有任何一種她想象中應該有的情緒,她看著購物車里堆積的生活用品,像忽然捏住了什么實物似的,在那中沉下去的平靜中反而生出了種莫名其妙的踏實,和一絲難以言說的興奮。
而高懸空中的道義似乎對她這種心理有些嘲諷,她也自嘲地笑了笑,心想她和余明霞真是一脈相承的冷漠,昨晚那場紛爭里余明霞對她掃地出門時想必十分決然,她這次也不差,轉身就要自立門戶。
誰都沒有再去彌補和維持這份關系的自覺和決心。
郭云裳半天等不到宋奇一個詞語,也沒再糾結,轉而問:“往哪兒租,有打算嗎?”
哦,這倒是個很切實際的問題,宋奇搖了搖頭。
“租廠里老小區(qū)?我看房子面積都不大,加上地理位置不好,應該便宜,但對你來說,離上班的地方近,反而方便。”
宋奇想了想,似乎不錯,就聽郭云裳又問:“有沒有關系好的老師傅?”
宋奇:“嗯?”
郭云裳:“老師傅年輕的時候在老小區(qū)住過,哪個房子好都心里有數(shù),可以打聽打聽,有嗎?”
這個問題有些超綱似的,宋奇的思路在“我小時候就住老小區(qū)”飄到了“余明霞就是個有這類經驗的老師傅”,轉了好幾圈才理清了思路,有些不確定的說:“以前有一個,我剛上班時候的師傅……已經退休了?!?br/>
退休了,上班見不到了,在宋奇這里,也就慢慢地斷了聯(lián)系,宋奇回想起來也有些遺憾,遂補充道:“我?guī)煾等诉€挺好的?!?br/>
郭云裳:“微信有嗎?那就問問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