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近前廳,葉嬌娘便聽到了她苦口婆心的勸說,而旁邊的祁明珠卻一言不發(fā),顯然對她的話并不是很贊同。若是換做旁人,祁明珠怕是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可偏偏是她曾經(jīng)的奶嬤嬤。
“夫人您有所不知,王爺一直后悔但是做得太過分,畢竟您也是他的女兒,就算是庶女,他也不該那般對您,這不是王爺聽說您回來,立刻再請皇上為您封賞回來了么,王爺?shù)降走€是向著您的……”
葉嬌娘差點兒給氣笑了,踏進門說道:“十多年了他都沒想起來給我娘請封,非要等我娘回京他才想起來?這算什么想著念著,分明是從未把我娘放在心上?!?br/>
“小姐,您可不能這么說……”奶嬤嬤愣了一下,立刻開始解釋,葉嬌娘卻沒那么好糊弄,斜她一眼道:“幾句好話誰不會說,不過我倒是好奇的緊,您是我娘的奶嬤嬤,怎么也算是半個娘了,當初我娘離開京城,怎么也不見你提心吊膽的跟上去……哦我想起來了,當時我娘可跟安王殿下斷了父女關(guān)系,您怕是舍不下那一身富貴吧?”
“你……斷然不是如此,老奴當年身子弱,經(jīng)不起折騰,這才不得不放夫人離開,若不是如此,我定然也會跟上去的,”奶嬤嬤抹了一把淚,“夫人,您可千萬不能懷疑老奴的用心啊?!?br/>
葉嬌娘接下來的話更不客氣了:“十多年前身子弱?這都十幾年過去了,您的身子骨反倒是一天比一天硬朗,還能跑到我娘面前撒潑打滾來,騙誰呢?”
奶嬤嬤呼吸一滯,看向祁明珠,不顧顏面的大哭起來。
“孫嬤嬤,您還是回去吧,我如今身邊的嬤嬤都是從安義帶回來的,各個身強力壯,您也不必擔心我,有安王府在,您也有個養(yǎng)老的地兒?!逼蠲髦槠届o地說道。
她何嘗不知道孫嬤嬤的為人,只是總難免念著從前的幾分好,如今想明白了,倒也沒那么放在心上了。
“夫人您……真不回去?”孫嬤嬤不敢置信的問道,“安王都向您道歉了,您還想如何?”大有一副你就是不識抬舉的含義藏在其中。
祁明珠突然有些心寒,她一直以為孫嬤嬤從小把她帶大,自然能更理解她幾分,沒想到而今卻跟安王站在了一條線上。
她曾經(jīng)高高在上,擁有無數(shù)權(quán)勢富貴,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上,后來有人告訴她這一切都不屬于她,她是一個無恥的小偷,要把所有的一切都交出來。
她的郡主位子、她的院子、她的衣服首飾……乃至于她的父王從此都沒了。
她曾經(jīng)覺得即便沒了這一切,她到底還是安王的女兒,即便只是一個庶女,可事實證明安王已經(jīng)從來不把她當做女兒,反而看著祁明玉一步步羞辱她折磨她,冷漠的如同一個陌生人。
甚至還不如一個陌生人,即便是路過的葉鴻才,都愿意扶她一把。
這一切她都不會再要了,一段感情染上了污點,即便說得再好聽,也都像是漸漸腐爛的臭水,永遠不會干凈。
祁明珠沒再解釋,直接起身道:“阿杜,送客。”
“娘……”葉嬌娘見她心情低落,連忙湊上去道,“您不怪我吧?我可見不得您為難,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哪有您的女兒貼心?是吧?”
祁明珠斜她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來,抬手扶了扶她頭上的釵環(huán),感嘆道:“再貼心你也是要嫁人的姑娘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