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罷,走到桌前給虞姝取來了筆墨紙硯,虞姝將紙筆遞還給他后又重新躺下了身子。左傾不想打擾虞姝休息,他們今日住的酒樓只是蘭縣一處暫時的酒樓,也不知曉會不會遭遇危險。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守著虞姝。
“你先看著王妃,我去去就回?!弊髢A說罷,攜著藥方子離去。虞姝疲倦地閉上了眼,不知過去多久,左傾端來熬好的湯藥。虞姝一日沒有進食了,吃進去的東西總是不過一會兒就吐了出來。左傾雖然知道她吃不得東西,但藥是傷身體的,他煮來一碗淡米粥,坐下身,一口一口的喂虞姝喝。
“不管如何,你都喝點粥,哪怕是墊墊肚子也好。不然那藥喝下去,你該多難受啊?!弊髢A言語很輕,攜著一抹心疼。虞姝吃了一口,嘴角掛起欣慰的笑意,如今房中只有她與左傾一人,她也可以與左傾說兩句悄悄話了:“左侍衛(wèi),你人真好,幾年前的你一定想不到會如此照顧我吧,畢竟那時候地你,如此的討厭我?!?br/>
“過去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弊髢A的手指停滯了片刻,道。虞姝吐了吐舌頭:“如何不說?左侍衛(wèi),咱們這一次治好了林大夫后,你與白昕姐姐就成親吧,如何?”
“好端端的,你為何突然說起這個?”左傾問道。虞姝清淺地笑,因為平日里左傾跟著王爺,自己也難得與他說兩句話來,虞姝嘴角勾起一抹笑:“這不是也難得與你說句話么?怎么?左侍衛(wèi)這是不愿意?”
“我自是愿意,只怕白昕姑娘不愿意。”
左傾苦笑,早幾年前左傾就已經(jīng)向白昕表明了自個的心意,但白昕卻遲遲沒有接受自己,其中的意思左傾心頭自是明白。她并非是對自己無意,而是心中有太多的顧慮,這樣的顧慮足夠?qū)⑺o壓垮。
虞姝深吸一口氣,道:“白昕姐姐就是過不去心中的坎,而且,你一直沒有給個明白的話,從未強烈的渴求過她,所以白昕姐姐擔心,總有一日你會變心的。
我與白昕姐姐朝夕相處,若是失去了你,白昕姐姐怕是很難過,所以……”
“王妃,你現(xiàn)在說這些話,不覺得很像是在交代后事么?”左傾言語有些許不快,虞姝明明可以將這些話留在以后再說,可她現(xiàn)在道來,不就是怕自己的身子撐不過去,怕自己會遇上什么意外。
被左傾輕易看穿心思,虞姝也不慌不急:“我……我只是擔心這些話現(xiàn)在不說,以后就沒有機會說了。主要是怕我自己會遇上什么意外。我不會成為你的拖累,但我害怕,若是我以后……不能與白昕姐姐在一起,左侍衛(wèi),你可不可以答應(yīng)我,好好照顧白昕姐姐。”
白昕雖是自己的婢子,但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xiàn)在,虞姝都將白昕當做自己的好姐姐,她待自己是真真的好,哪怕是虞相府的姐妹,也沒有白昕姐姐這般的親,虞姝心中對白昕是有情誼在的。
自當舍不得讓白昕姐姐過得不好。
“如果你有什么三長兩短,屬下直接隨你而去?!弊髢A認真道,“你是王爺?shù)耐蹂?,屬下的職責是守護您,保護您的生命安危,如果這件事屬下都做不到,那屬下還有什么作用?屬下的性命是屬于王爺與王妃你們的,要是你們有事,屬下自當不會茍活?!?br/>
左傾有自己的七情六欲,看他更看重的是自己的職責,要是自己沒有好好保護虞姝,就算王爺原諒了自己,白昕原諒了自己,他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他自從入了王府,王府每一個人的性命都與他息息相關(guān),以前,他是看重顧燁寒的才華與權(quán)力,所以心甘情愿當他的下屬,只望跟著主子飛黃騰達,但是現(xiàn)在,左傾更看重情誼。
他們是自己的主子,是自己用心臟宣誓要守護的人。
虞姝怔怔地望著左傾,一時間道不出一句話來。她其實只怕自己有任何三長兩短,所以才道出這話的話,但是左傾的回話,卻沉重地壓著她,虞姝這才明白自己是失言了。她原以為自己是好心,但無形之中卻傷害了左傾。
左傾留在自己身邊,自己怎會出什么事情。
虞姝苦笑地躺下:“抱歉左侍衛(wèi),是虞姝的錯,虞姝妄言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