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榮太后羞怒著眼,卻又不敢發(fā)作。太皇太后如此發(fā)落已給足她的面子,可無疑卻又給她難堪。
“圣上,虞姝與燁寒的婚事原本是定在芒種前后對吧?”太皇太后問。顧乾軒頷首:“是?!?br/>
“就不必等到那時候了,后日是一個好日子,就定在后日完婚吧。”太皇太后道。眾人嘩然,后日?如此草率?
顧燁寒自然懂得太后心意,今日一事后虞姝徹徹底底地成為張蓉的眼中釘。他明面上可出手相助,暗地里張蓉又會搞出多少小動作刁難。
“太后,您可有意見?”太皇太后問。
嘉榮太后悶下一口氣來,太皇太后已給她情面,就算她心頭有何不滿,也不敢多言。她低眉順眼地回:“這自然是好事,咱們皇家好久都沒有熱鬧一番了。”
“圣上,你呢?”太皇太后又問向顧乾軒。
顧乾軒笑了笑,拱手回:“皇祖母定的婚期,孫兒認(rèn)為并無不妥?!?br/>
宴會散去后,太皇太后多留了虞姝一個時辰。她遣來太醫(yī)給為她清理傷口,將霓鳳金簪插入她的發(fā)髻中。她是真的喜愛虞姝,虞姝的性子與她年輕時一模一樣,瞧著虞姝,她就仿佛看見年幼時的自己。
她也是庶女出生,若是沒有遇到先宗帝,她的人生或許也會被人踩踏在泥濘中。
待虞姝離開正院時已是日暮四合,宮人攙著她上了馬車,剛?cè)胲囕洠颓埔婎櫉詈趲浺欢?,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虞姝拔腿就要跑,顧燁寒冷聲呵道:“站住!?br/>
虞姝不敢動了。
“為何躲著本王?”顧燁寒挑眉,問話道。虞姝余光偷偷朝著左傾看去,低著頭悶聲悶氣地回:“我……我并沒有躲著……躲著王爺……”
“沒有?”顧燁寒輕笑,拉著她的手腕坐于自己跟前,“今日一見到本王撒腿就跑,還說沒有躲著?”
“因?yàn)椤驗(yàn)槲疫€沒有……還沒有變得厲害……”虞姝小聲嘟囔,耳廓憋得通紅。
“你說什么?”顧燁寒啞然失笑,變得厲害?這又是誰教她的話。虞姝咬著唇,想到這幾日受的委屈與偏見,鼻頭一酸,淚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她攪著手指,一抽一抽地道:“我……我身份卑微,若是……若是一直跟在王爺跟前,會有人嘲笑王爺?shù)摹?br/>
所以……所以我要變得厲害,等沒有人敢欺負(fù)我了,我……我就能待在王爺身旁……嗚嗚嗚嗚……”
后頭的話被哭腔掩蓋,虞姝哭得很兇,腮幫子一鼓一鼓,她伸手抹去淚珠子,剛抹一下,新的淚珠又滾了下來。
顧燁寒目光微沉,虞姝從不計較身份一事。此話怕是有人在她耳邊提及過。他余光瞟向左傾,左傾尷尬地咳嗽兩聲,不敢正視顧燁寒的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