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棠洗完澡出來,泡了杯冰涼的檸檬水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
她坐在單人沙發(fā)上,身上穿著純白色棉質的浴袍,有點松垮,雙腿裸露在外,因為微微曲著膝蓋的緣故,白皙纖秀的腳背仿佛是被燈影鍍了一層細膩柔和的光。
落地窗外城市璀璨,在夜幕下勾畫出一幢幢高樓的輪廓,綿延無盡般。
紀棠坐在玻璃前很久,像是在看窗外,更像是在看自己。
她自懂事以來,就習慣被人追著羨慕說不知道下輩子要投胎多少次,才能達到她這樣的容貌。
而給她這副容貌的女人,倘若不是白黎今晚突然在面前提起,也不會主動去回憶起。
紀棠幼時只記得那個女人很美,而在美麗的皮囊下也同時偏執(zhí)到可怕的陰郁,她為戲入魔,為藝術獻身,經常會為了完美拍好一部戲的角色,演活這個人物,將自己完全都投入了進去。
戲拍完總有散的時候,她卻要用藥物和很長時間才能走出來。
后來紀棠稍微長大了點,開始被紀家用名媛標配式的培養(yǎng),請了十幾個家庭老師來教她從小學習鋼琴,書法國畫和芭蕾舞蹈,以及各種騎馬打球的戶外運動,每天課程被安排的沒有私人空間,自然而然的也就逐漸遺忘了那個女人的存在了。
紀棠平靜的瞳仁打量了自己許久時間,又用手指,碰了碰臉。
其實白黎說的不對,她只是側臉像極了而已。
她不想再看,抬手將一旁的落地燈關了。
沒了照明,無邊的黑夜瞬間就將她包圍住。
紀棠隨便將手機拿過來,指尖點開屏幕,給蘇漁發(fā)了條消息:【我小哥現(xiàn)在公司管理人是誰?】
蘇漁:【沒人。】
自從紀覺聞丟下公司,帶著私生子去出家當和尚后,公司內部就亂了套,還有傳言老板是破產提前跑路的,有些員工和藝人甚至是已經暗地里找好了下家,就等著毀約走人。
蘇漁最近為這些事忙的焦頭爛額,現(xiàn)在見好不容易有個姓紀的會來過問,立刻將具體情況如實轉達給了紀棠聽,未了,還說道:【聞總出家后,還把錢都捐給了慈善機構,看樣子是鐵了心要去過苦日子的。】
紀棠都不敢相信,要知道她那些驕縱奢靡的習慣都是跟紀覺聞這個過分追求享受的男人學的。
她想紀覺聞是不是在外面睡出一個私生子,把腦子都睡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