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那一度強烈地如同魔咒的“輕生”的念頭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在她心頭一點點淡了去。
身體恢復(fù)后,季千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聯(lián)系了父親的幾個朋友,總算找到了一個便利的順風(fēng)車,搭乘的私人飛機安然又悄無九六聲息地離開了這方熟悉的土地,不過第一站她是去的日本,而后又自己購買飛機票轉(zhuǎn)去的加拿大,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也不過是以防萬一。
也的確不出她的所料,等封一霆查過所有的出入路徑?jīng)]有找到她的信息,最后把手伸向機場監(jiān)控、近乎用全國通緝逃犯的方式來捕捉她的影像信息得到她去了日本的消息的時候,她早就已經(jīng)成功降落在了加拿大的一方土地上不止一周,一周的時間,足矣她再次消失在他熟悉的世界中。
這一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轉(zhuǎn)眼已是兩月有余。
自從季千語離開后,封一霆就像是換了個人,對她離開的原因,他只字未提,連父母問起,他也是三緘其口。原本最美滿的兩家人一下子走到了這番地步,還都是稀里糊涂的,兩家的長輩,或多或少都有了些莫名的隔閡,突然間仿佛都生疏了起來,但又都不知道兩個人究竟是誰的原因,雖然都認為“自家孩子委屈”,卻也不免會有“是不是自家孩子犯錯”的覺悟,最后的最后,未免關(guān)系惡化,封二嬸跟季媽媽商量著一致決定讓他們自行決定,離婚也可以,但不管是誰的原因,希望能好聚好散,不至于把上一代多年的感情都坑了進去。
到了半個身體入土的年紀(jì),自然把世事都看得很透很淡,當(dāng)然更會珍惜歲月沉淀篩選下來的這份情誼。
第二個周末的時候,封二嬸便把封一霆叫回家吃飯了。
一家人吃了個團圓飯,沙發(fā)上,打發(fā)了封靜怡,封二嬸也直言不諱道:
“一霆,我跟你爸還有你岳……千語的爸媽打過電話、商量過了,也不知道你們兩個怎么回事,你是打碎牙齒和血吞悶葫蘆,千語那孩子更是,回去看了看父母,竟然也是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一封信說去環(huán)游世界就裊無音訊了,除了偶爾寄信回來,連手機都關(guān)了,誰都找不到!平時都是懂事的孩子,這次倒好一個這樣,兩個也這樣!”
嘆了長長一口氣,封二嬸眼底的懊悔與懊惱也是顯而易見的:
原本是因為閨蜜情誼,也是兩個孩子年齡都相仿,兩家是有意撮合,但也沒強迫必須,沒想到最后真走到一起了,也真幸福如愿了,莫名其妙又來了這么一出,孩子成家立業(yè)他們是該退休放手了,可哪個做父母的不希望孩子好?能眼睜睜地看著不聞不問?
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他們都一頭霧水!
頓了頓,又看了封二叔一眼,她才繼續(xù)道:
“我們商量過了,不行你們就離婚吧!各自安好總好過現(xiàn)在這樣!我們這邊起訴,需要什么材料、證據(jù),那邊,阿恒……我是說千語的母親會全力配合!”
也沒想走到這一步,不過千語已經(jīng)找不到、聯(lián)系不上了,知女莫若母,季媽媽都說季千語這也是逃避放棄的態(tài)度,既然無法聯(lián)系上、不能征求她的意見,也不能永遠這么拖著他的兒子,她們兩個好歹都算通情理也彼此熟悉了幾十年都了解彼此的性情,這要是換了其他的親家,兩家恐怕都不知道要打成什么樣子了!
最讓她郁悶地是,兒子嘴巴跟膠粘死了似的,竟然一個字都問不出來,到現(xiàn)在她們光跟著著急,連內(nèi)情都不知道!
封二嬸是急的,特別是看到封一霆明顯的變化,更是心驚膽顫,她的兒子,不敢說從小天之驕子,那也是心高氣傲、得天獨厚的,偏偏感情上接連受挫,曾經(jīng)是何等的意氣風(fēng)發(fā),而今卻明顯有了墮落之象,她看著,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眸光一閃,封一霆放下了手中的黑咖啡:“媽——”
他是不可能離婚的!死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