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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趺坐在地,合著雙目,深吸口氣,仔細地打量著手中的十七株靈種,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屬皆有。
尋常來說,稍微復雜一些、藥力高些的丹藥,所需的靈種數(shù)量便是幾十株,眼前這十七株屬性的靈種看似很少,但實際上,藥力顯得極為復雜,至少對于余念等初學者來說,頗為難辦。
千人弟子之中,東南角上,盤坐著一須發(fā)盡白的灰袍老者。
此人,在午陽一脈,甚至是整個宗門都極為出名。
老者名喚李舊,來到三陽宗,入這午陽一脈,已經(jīng)是六十多年,一個甲子有余,算上這一次,其間一共參加過六次靈藥師晉升試煉,部以失敗告終。
而這一次,他卷土重來,目光在場間真真、余念等宗門盛傳的天才弟子之間來回閃過,目光之中露出了一絲嘲諷:“哼!沒有時間的積累,就算是再天才的人物,終究抵不過我滴水穿石之功!”
看著掌心的十七道靈種,李舊面色微潮,干癟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抹病態(tài)的紅色,六十年,一個甲子,于人間已經(jīng)算是一個輪回,或許對于高階修行者倆說,不過就是樹下的一次打坐。
而對于他李舊來說,這六十年,是屬于丹道的六十年,這六十年,他自己不知道看親自種植了多少靈種,深諳多少靈種的屬性,各靈種之間的相互搭配與忌憚,這一次,甲子一個輪回之后,徜徉于丹道職之中,李舊心中自信噴薄,雙手劃下,便落下一道藥方,身前一道羅盤飛出。
他手法不停,身前很快便多出了四道羅盤,而這四道羅盤,便代表著四道丹方,這樣的速度,如此的成績,讓李舊直接超越了此地的所有人。
李舊停了下來,不再動作。
他的腦子里,實際上還有兩道丹方?jīng)]有寫出,但是眼下的四道,已經(jīng)足夠!
這是他的自信!
“那是李舊?”澹臺罹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紀玄的身側,笑道,“這小子怎么老成這樣了?”
紀玄笑了:“前幾年燒爐子的時候,看丹方看得太認真胡子都給燒掉了!師叔覺得這小子這次有戲嗎?老實說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澹臺罹搖了搖頭:“鉆進了牛角尖,怎么拉都拉不回來。老夫已經(jīng)明里暗里點撥了此子四五次,奈何他心性堅毅如鐵,但這悟性啊,簡直不能看!不過六十年……就算是頭豬,也應該學會煉丹了!”
紀玄淡淡點頭,目光落在了余念的身上。
黑靈石開,余念毫無疑問是午陽一脈無數(shù)年來,最具天賦的弟子,但余念入丹道不過區(qū)區(qū)數(shù)月,這次的考核能走到哪一步,紀玄也不知道,但心中,卻隱隱有著期待。
三陽宗午陽一脈沉寂太久了,數(shù)個甲子以來,都未曾有人通過半葉齋的煉靈師考核,這不是一個當界天宗應該有的水準,若再任由這般情形下去,等到紀玄這一代人被歲月蒼老,從巔峰掉落,或是證道飛升,三陽宗午陽一脈,將會非常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