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影從街角出現(xiàn)了,或者也許應(yīng)該說他根本就沒想過要隱藏。那是個留著絡(luò)腮胡、穿著隨意的男人,黑色的外套配淺紅的襯衫,樣貌上看起來似并無什么奇特,卻給人以猶如豺狼般的危險氣息。
艾麗卡看著男人走近過來,不由鎖緊了眉頭。
她認得這個男人。博徒,手合會的五根“手指”之一,從昆侖秘境逃出的幾個老不死之一,也是那五人中劍術(shù)最為高超的一個。
她不知道手合會首腦在這里堵上自己有何貴干,但可以想到的是,那絕對不會像喝茶吃甜點一樣輕松。
“艾麗卡·納奇絲,真純會一流的殺手。棍叟那老不死的東西雖成不了什么氣候,但在授藝這一塊倒真有那么些本事?!辈┩揭贿呑呓?,一邊哼哼道,“看看你,你比我教出最好的學(xué)生還要優(yōu)秀。有機會我真想坐下來和他探討一下,看看他在這方面到底有些什么特別的心得。”
他稱呼棍叟時一口一個“老不死”,然而卻似乎并沒有意識到他這個幾百歲的家伙其實并沒有這么叫的資格
艾麗卡冷眼看著他,并不說話。
“關(guān)于那個理查德·李,我的幾位同僚一致選擇了暫時不打草驚蛇的做派。”博徒繼續(xù)自顧自地說道,“對于這個做法老實說我是不贊同的,就好像隨著歲月的流逝,他們的氣量和膽色都在變得越來越小。就因為太過猶豫,機會才會落到你們手里。我猜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他搭上線了對嗎?”
“沒有?!卑惪ㄉ驳卣f,“他和我們之間的事無關(guān)。”
“哦?你難道是在怕把他卷進我們的戰(zhàn)爭來?這可不像你們的作風(fēng)啊?!疄榇虻故趾蠒幌б磺写鷥r,不計犧牲’,這難道不一直是你們的方針嗎?從什么時候開始你們在意起其他人的性命了?”
博徒說著頓了一頓,瞇起了眼睛:“還是說,這個叫理查德·李的人有所不同呢?”
艾麗卡不吭聲,但群下大腿內(nèi)側(cè)上的匕首已悄然出鞘。她是個殺手,幾乎任何時候利器都不會離身。
“無所謂了,管他真純會也好,甚至就是那什么沙福林也好,一切都無所謂了。”博徒咧嘴,露出了張狂、甚至猙獰的笑容,“我受夠了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也受夠了不得不為龍骨束縛著而活。內(nèi)心深處,我們幾個都知道那只是虛假的永生,借助龍骨延續(xù)的生命終有一天也會有耗盡的時刻。
但現(xiàn)在不同了!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真正永恒,獲得了就連那些昆侖的禿驢也想象不到的究極力量!我會在這里先殺了你,再殺了你的師傅,搗毀你們的組織,連那什么整日縮頭縮腦裝神弄鬼的沙福林也揪出來干掉。然后,我會真正掌控一切?!?br/>
說到這兒,他輕哼一聲,側(cè)頭望向別處:“你有什么意見的話可以趁現(xiàn)在提出來了,因為很快你就不會有這個機會了?!?br/>
有如樹葉落地的沙沙聲,瘦削蒼老的人影不知從何處落下,也走出到了街頭上。
那是個盲了雙目的老人,一身黑色的勁裝,手握長劍,雖樣貌蒼老但渾身卻透著說不出的精氣神,落地時儼然有著一副宗匠氣質(zhì)。
這位便是棍叟,真純會有數(shù)的高手,一手調(diào)教出了夜魔俠和艾麗卡的大佬。
“我過去就知道你很瘋,博徒?!惫髹诺徽f道,“但我也從未想過你會到這種地步。是過于漫長歲月的折磨終于擊潰了你僅存的理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