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灰蒙蒙的天空,陰沉沉的云層,細(xì)碎的雨絲斜斜落在地面上,濺起不少塵埃。
黑澤明穿著黑風(fēng)衣,單手撐一把黑傘,走在墓園里。
那一座座石碑立在墓園里,一張張灰白色的相片上,都是在生命中按下了暫停鍵的人們。
他在一座石碑前停下腳步。
那是立在最顯眼的位置,卻唯一的一座沒有名字,沒有相片,只有一片空白的石碑。
今天,是那人的忌日。
去年的今天,因?yàn)槭浀脑颍]有來。因?yàn)槟箞@里有著守墓人時(shí)常來打掃,現(xiàn)在石碑前依舊是干干凈凈,沒有想象中的長(zhǎng)出些什么雜草。
他轉(zhuǎn)身看向墓園外。
從這里,能夠看到整片神奈川海的景色。
即便是陰雨天的大海,也依舊是那般波瀾壯闊的景象。
很美。
黑澤明從背包里取出一瓶Spirytus,半瓶倒在了墓前,半瓶自己喝下。高純度的酒精立即如同火焰經(jīng)過般,灼燒著涌入口中,刺激著他的感官。
他每一年都來,卻從來不在墓前說一句話。即便那么多年,發(fā)生了那么多事,他都從未說過一句話。
因?yàn)樗溃侨寺牪坏健?br/>
這是個(gè)衣冠冢。
那一天,他親眼看著那人死在了他懷中。也是那一天,他親眼看著戰(zhàn)友將他的尸首帶走。更是那一天,他親自到長(zhǎng)官面前乞求,至少讓他能帶著那人回家。
長(zhǎng)官說,一枚燃彈打中了軍營,那人尸骨無存。
他再也沒見過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