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喝藥，趙如裳覺得舌尖都在泛著苦味，偏偏裴淵沒有看她，錯身讓行：“公主請回宮，微臣給您診脈。”

    “你真是……”趙如裳無奈極了，忍不住想念叨他幾句，偏頭過去卻只注意到他的容貌。

    裴淵很年輕，長了一雙尤其好看的眼睛，像琉璃似的，帶了淺淺的光芒。

    太醫(yī)院多是白發(fā)蒼蒼、德高望重的太醫(yī)，個個都是行醫(yī)幾十年，醫(yī)術了得，才能進宮給貴人們看病。

    趙如裳自小泡在藥罐子里，見過的太醫(yī)十個手指頭都數(shù)不過來，可從未有像裴淵這么年輕俊朗的，哪怕比起她的那些龍章鳳姿的哥哥們也不差。

    眼前這人仿佛天生就帶了一種淡泊名利的氣質(zhì)，無欲無求，讓人能難猜透他的內(nèi)心。

    趙如裳從未仔細的看過他，便是認識這么久，連當初彌留之際也是他守在床邊，也沒注意到日日照顧自己身體的太醫(yī)，竟是個如此好看的人。

    對于裴淵，趙如裳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家道中落，父母俱亡，但好在他繼承了父親衣缽，憑著自己的本事進了太醫(yī)院，后來機緣巧合被安排到她身邊。

    裴淵行事與諸多前輩不同，連看病都有自己獨特的方式，趙如裳的病情也在那時有了一點點起色。

    但那也僅僅只是一點點，病入膏肓的人已經(jīng)徹底熬壞了身體，盡管裴淵悉心照料，她也只多活了兩個月。

    那時候若真有什么遺憾，大概是覺得可惜裴淵的醫(yī)術沒有用武之地，白白浪費了他殫精竭慮寫出的各種藥方。

    不想重活一遭，還能再次重逢，還能見到更為年輕氣盛的裴淵。

    翩翩如玉，風華萬千。

    裴淵站在原地沒動，趙如裳只好往前走，也沒先前的那點怒火了，溫聲說：“裴太醫(yī)，聽聞你救了我舅舅，我替他謝謝你！”

    裴淵保持著適當?shù)木嚯x，神色淺淡：“公主言重了。”

    趙如裳忽然記起裴淵早于前世三年進宮的事，想了想便問：“我聽說裴太醫(yī)是江陽人，怎會千里迢迢來京城呢？”

    “心之所向?！?br/>
    裴淵腳步微頓，聲音比起方才要低沉了許多，仿佛是從喉嚨里擠出的幾個字，趙如裳豎起耳朵才聽清。

    趙如裳微愣，回過神來看向他：“裴太醫(yī)這是……有了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