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nèi)自上到下一字排開坐了大約二三十只大妖,皆是妖界各族的掌權(quán)者,有幾位聽他這么說便不樂意了,表情十分不快:“桑柏,你這話就過分了。焱池每百年才能入一次,每一次還只有一百個名額而已,你狼族有八個已占了極大一部分了,現(xiàn)在還想翻倍?是不是太貪心了?”
桑柏瞟了一眼開口的方向,語氣輕蔑:“按我說,有些種族那么弱,一個名額都嫌多,還不如讓出來——”
“你說什么!”那妖氣急敗壞,拍案而起,“我靈鵲一族好歹是妖界最強斥候,你怎敢這樣對我說話!”
“我又沒指你靈鵲一族,你激動什么?”
“哎呀你們就別吵了,妖君這不都來了,你們這亂糟糟的像什么樣子!”有妖出來打圓場,“再說,鬼界在這么敏感的時候易主,焱池靈脈還有大半在鬼界的地盤,咱這次能不能進去還是兩說,自己先吵起來算怎么回事?”
這妖邊說邊往坐于殿內(nèi)最上方座椅的路修遠看去。
妖君今日心情似乎還不錯,聽桑柏吵了半晌都很平靜。
里頭正吵著,宏文殿的門被慢慢推出了一道縫,鉆進來一位模樣十分俊俏的白衣妖怪。
“木泛淵,你怎么又遲到啦?”有妖調(diào)侃他。
木泛淵先是恭恭敬敬朝妖君行了個禮,然后十分大方回答:“太冷,睡不醒,再說你們商量你們的,我兔族什么意見都沒有?!?br/>
眾妖便哄笑了起來。
這位是佛系的兔族的長老,對利益不爭不搶,與各族關(guān)系都很良好。眾妖知道他冬日總是昏沉睡不醒,又怎么被調(diào)侃也不會生氣,便總愛拿這事同他開玩笑。
宏文殿門大敞,里頭是眾妖的笑聲,外頭卻是好些侍女哭哭啼啼的聲音。
眾位都是各族的佼佼者,個個妖力不俗,那哭哭啼啼的聲音更是響在耳邊一般。
“木泛淵,外頭什么情況啊?”有妖問道。
木泛淵朝手心哈了哈氣,軟軟糯糯答:“好像是梵音殿走丟了一只狐貍,侍女們正哭著呢……”
“不過是只狐貍,狐族老子都不在乎,丟只狐貍有什么可哭的。”桑柏嗤笑了一聲。
宏文殿內(nèi)的空氣倏地被凍住了。
木泛淵吸了吸鼻子,而后朝著寒意源頭看去,方才還一副任你們瞎胡鬧十分懶散的妖君此刻正緩慢摩挲著手中的杯口,漂亮的白色霜花順著桌案向外逐漸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