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赫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作為一個正常人,黃家赫完全想象不出來。生活在精神病院那種地方,就算是精神在好的人也會瘋掉的。
我再一次彎下腰翻找衣服,黃家赫提著我的胳膊將我拎起來,他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目光沉沉:“諾諾,你不要自己去做傻事,不要貿(mào)然去找盧生的麻煩,千萬不要?!?br/>
“不會?!蔽疑驳年_黃家赫的手,冷淡的說:“時間不早,你該回家了?!?br/>
黃家赫神色復雜的在屋子里掃視一圈,他還想勸勸我。礙于我拒人千里的表情,他只好暫時作罷。
我找到合適的背心,毫不避諱的當著黃家赫面脫衣更換。黃家赫倒有點不自在,橙色的燈光下,他臉色微紅:“那個……我先走了,等明天我在來看你。要是缺什么,你打電話給我。”
黃家赫從西裝口袋里掏出手機遞給我,他像以前那般寵溺的在我頭上揉了揉,開門離開了。
我低頭看著手里的手機,機身上還帶著黃家赫暖暖的體溫。點亮屏幕,桌面壁紙是我以前喜歡的卡通形象。看著似曾相識的畫面,我的精神一陣陣恍惚。
胡亂的收好衣物,我拿電話打給我的姨媽。
在我家出事后,幾乎全部親戚都跟我斷絕了關(guān)系。在他們的眼中,我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禍首。能夠做出殺害母親,陷害父親,逼父親自殺的女兒,完全就是豬狗不如喪盡天良。我沒被判死刑,而是被勒令關(guān)在精神病院管教。在他們看來,這簡直是沒有天理。
唯一相信我是無辜的人,只有我的姨媽周玲。不過礙于我外婆的壓力,姨媽一直都沒能過來看我。在我出院的前一個月,她特意跑來。隔著玻璃窗,我哀求她,求她幫我討回公道。
姨媽問我,需要她為我做什么。那時我心里初步形成了一個計劃:“等吧!等到合適的時機,在做合適的事情。”
而現(xiàn)在,時機已經(jīng)到了。
我撥通電話,姨媽很快就接了起來。她語氣歡快,嗓音輕柔的像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喂,你好,請問你找誰?”
“姨媽,是我?!蔽一厮骸拔沂菂沃Z?!?br/>
“諾諾呀!你終于打電話給我啦!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我略微停頓,說:“我已經(jīng)和盧生離婚了。”
“離婚好?。‰x婚好,我這輩子都離過五次婚了。相信姨媽,第一任往往都是最差勁的。”姨媽從室外走到室內(nèi),電話另一端猝然安靜起來:“諾諾,你接下來想要做什么?要從盧生開始嗎?”
每提起盧生的名字,我的心都跟著顫動一下。那澎湃的情感在血管中來回撞動,一陣陣的往上涌。滿腔的仇恨,將我對盧生沉重的愛意絞纏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