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斗篷,顯出一張平庸面孔,唯有頜下一圈絡(luò)腮胡,讓他顯出幾分陽剛威猛來。
他目光掃視,打量這處院落。
生活痕跡甚濃,未聞嬰兒啼哭,那布片大概率不是作尿布之用。
婦人抱著一堆衣裳走進了正屋,不多時又走出來,依然戴著遮住她頭面的黑棕色頭巾,引斗篷男人至西面屋子,屋里地面清掃得干凈,床榻鋪得整整齊齊。
炕眼被泥板封著,透過泥板的縫隙微見火光。
“壯士,您先洗洗,歇息一會兒。
我去借幾個雞蛋回來,給您燒些菜肴,接風(fēng)洗塵?!眿D人低著頭,不敢看斗篷男人的面孔,顫聲說出幾句話,就要走開。
被斗篷男人叫?。骸疤於家诹耍氵@時出門多有不妥。
我也不稀罕多吃幾個雞蛋,不必這么鄭重了。”
“不行的。
不行的。您給了那么多銀錢,妾若苛待了您,實在喪良心。”婦人連連搖頭,不等斗篷男人再次勸阻,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間屋子,不多時就消失在院子里。
斗篷男人走出有些暖意的屋子,站在門口定定地看了一會兒。
眼中神光閃動,不知在思索什么。
角落里的壯馬甩動頭顱,拉扯韁繩,韁繩纏繞的柳樹被拉扯得胡亂擺動,搖落下好些枝條。
再如此搖晃下去,整棵樹都得被搖斷。
那壯馬一邊甩動頭顱,一邊張口叫喊,口中竟發(fā)出了人聲:“你放開我!
放開我!
能栓得了我一時,難道能栓得了我一世?!
而且,若不放開我,小心我趁你休息,把這家婦人給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