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急匆匆趕到榮華宮,“表姐,你去看過小幺兒了么?怎么樣?”
皇后神色恍惚,不知怎么說。
她怎么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兒子是個耙耳朵,被一個女人訓(xùn)斥得無話可說。
這不是代表她的儲君教育失敗了么?
惠妃聽完笑了,“我還當(dāng)什么事兒呢,疼媳婦兒不好么?我倒覺得這是個優(yōu)良品質(zhì)呢,更何況表姐你也說了,那劉姑娘是為小幺兒出頭,說得話也不是胡攪蠻纏,這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br/>
她最近迷戀上染丹蔻,留了大紅色的支架,剛拆布條,那鳳仙花汁的顏色是真正,在指甲上絢如紅日,艷麗鮮妍,此時撫上皇后表姐的手,涼冰冰地帶著一絲寒意。
“還有表姐不是我說,你那算什么儲君教育?之前陛下厭惡太子,三天兩頭叫過去劈頭蓋臉責(zé)罵,有時候都上手了,這樣太子都能立身持正而不猥瑣怯懦,已是難得。表姐你又性格剛強嚴(yán)肅,一味兒強逼他功課,三百六十天天天不落,從未給個笑臉兒,這樣強壓,太子能堅持功課優(yōu)秀而不抱怨,更是難得?!?br/>
“我有時都覺得小幺兒可憐,從未從你和陛下跟前兒得到半點溫柔,表姐你小時我記得可是掌之明珠,萬千寵愛嬌養(yǎng)的。”
她垂下眼眸,注視著自己的丹蔻,耀紅地似乎要把她逼出淚來,聲音低沉,“說實話,他能追求自己所愛,這個太子不做也罷,有什么好的呢。”
皇后又尷尬又震怒,重重拍在案幾上,色厲內(nèi)荏呼喝:“放肆?!?br/>
惠妃抬起頭嬉皮笑臉,執(zhí)起皇后的手,心疼地吹了吹,“表姐,你生氣就生氣,傷害自己干嘛?看這手紅的,真是讓表妹心疼死了?!?br/>
皇后有些慌亂地看著惠妃表妹對她的手摸了又摸,吹了又吹,好似這樣就能把痛感帶走似的。
“你......你真是不成體統(tǒng)?!彼咽殖槌鰜?,她自來跟人肢體接觸很少,乍一被人摸住手,就有些羞惱和不自在,即便那是她的表妹。
惠妃也不害怕,笑嘻嘻地:“表姐不疼了吧,我知道剛說得話有些逾矩,但那也是我的心里話?!?br/>
她板正著臉,認(rèn)真道:“這世間太多冤屈,我要是不說句公道話,就沒人說了。”
皇后看著穿著百褶湖綠戲花裙的小表妹,有些失神和憐惜,往日看她伶牙俐齒無所畏懼,實際上她也只是比太子大一歲罷了。
“好了好了,你說得有理,但都是孩子話,哪有什么想不想做,而是得不得做,你說的我都懂,只是......”
皇后頭疼地捏了捏額心,“只怪陛下變得太快,要是還是以前模樣就好了。”
至少以前大家在宮里唯一想的就是怎么能在皇帝的魔爪里活下來,什么儲位不儲位的,都懶得去爭,前朝也懶得關(guān)注,太子和眾皇子只是一個擺設(shè),也沒有這么多的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