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承曜見了她這樣子,不禁又笑起來:“你又不懂醫(yī)理,跟去又能如何?”
逐雨半是賭氣半是憂心,依舊一聲不吭。
我本就不欲再繼續(xù)這個樣子聽下去,恰尋了這個機會,暗自平穩(wěn)了下自己的情緒,方微微笑著推門進去:“殿下的傷已經(jīng)不打緊了,即便不是這樣,非得有人跟去照料,那也該我去,不是嗎?”
尋云和逐雨見我進來,忙上前行禮,而南承曜懶懶倚在貴妃椅上,絲毫不見訝異的微笑道:“王妃怎么來了?”
我很好的壓下驟見他時心中不合時宜涌起的淺淺尖銳,依舊溫言微笑:“殿下明日便要出征,我自當過來看看?;噬弦辉绫阏倭说钕氯雽m,為的可是此事?”
他微微點了下頭。
我垂眸尋思片刻,還是語音平靜的問出了心中所想:“殿下既稱病靜養(yǎng),朝中也并非無人,為何皇上還是欽點了殿下出征平亂?”
他勾起唇角,眼中卻是冷淡如常:“因為有人已經(jīng)按捺不住了?!?br/>
我微微一怔,隨即反應(yīng)過來:“殿下的意思是,太子?”
南承曜眼中略帶贊許神色,尚未開口,便看到秦安匆匆從門外進來,于是止住話語,只靜靜的等他回報。
秦安看了我一眼,再看南承曜,得他微微頷首首肯,方才開口道:“殿下的猜測并沒有錯,雖然不知道太子那邊究竟是怎么說動皇上的,但從剛才傳回的消息看,確是東宮無疑?!?br/>
南承曜漫不經(jīng)心的點了點頭,笑得異常疏離冷漠:“原本就不必他費心游說。”
我靜靜看了他片刻,開口問道:“殿下既然知道此行有異,何不尋個借口推脫了?”
他笑著搖頭:“推脫?我求之不得?,F(xiàn)如今我怕的不是他動,而是,他不動?!?br/>
我低頭思索片刻,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現(xiàn)如今天下安定,而皇上圣體卻日益衰弱,若是太子仁孝,安分循矩,素無過失,那么極有可能直至圣上駕崩,都能安穩(wěn)高據(jù)東宮的明黃寶座。
而若要東宮易主,非重罪不能行。暫且不論虛實,單憑要落下這重罪的影,若東宮那邊沒有任何動作,即便三王府再懂得相時而動捕風捉影,也猶如無米之炊,絕無可能。
也因此,他說,不怕太子動,就怕,他不動。
心念微轉(zhuǎn),我微覺有些寒意,面上卻是異常冷靜的問道:“所以,殿下便逼他動。中秋那夜夜闖東宮,為的就是要讓太子驚懼疑心,亂了按兵不動的陣腳,此番受傷,大約也是殿下早就計劃好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