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尚未開口,便聽得南承曜慵懶帶笑的聲音響在門外,我與疏影連忙起身迎了出去。
他走到房中坐下,我一面沏茶一面微笑道:“不過是小事,殿下別聽疏影胡說。”
疏影不甘心的小聲嘟囔道:“既然是小事,小姐怎么就不肯彈給人家聽?”
南承曜今日看起來心情不錯,隨口問道:“彈什么?”
“就是中秋賞月宴那天小姐彈的那支曲子啊,我沒資格進(jìn)殿所以錯過了,可是現(xiàn)在整個上京都在盛傳小姐的琴音天籟,我就想讓她再彈一次讓我見識見識,可她就是不肯?!笔栌耙幻嬲f著,一面嗔怪的看著我,話語里也不自覺的帶上了小女孩的埋怨。
我無奈的看她,正欲開口,卻不經(jīng)意的注意到南承曜的眸光微微轉(zhuǎn)深,緊接著,他的聲音淡淡響起:“不止疏影,那一曲天籟琴音,就連本王亦是想再聽一遍?!?br/>
“殿下?”我有些訝異,不曾想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疏影卻因著他的話興奮不已,看看我,又看看南承曜,終是忍不住急急的開口道:“小姐,三殿下都這樣說了,不如疏影這就去取‘驚濤’古琴來好不好?”
不待我開口,南承曜已經(jīng)微笑著點了點頭,疏影如獲至寶一般,飛快的往琴房的方向跑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有些無奈的喊道:“慢一點,跑急了氣順不來可又要咳嗽了?!?br/>
她的身影不一會就消失在回廊盡頭,我回過身,正對上南承曜的眼,不由得問道:“殿下怎么過來了,清兒正要過去幫您換藥呢?!?br/>
他懶懶應(yīng)道:“早就沒什么大礙了,是你們非要當(dāng)回事?!?br/>
我溫婉開口:“還是多注意點好,這樣才不至于落下病根。夜來風(fēng)涼,殿下還未好,本不該出來的,現(xiàn)在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忽而笑了起來:“你幫我換藥也有十余天了,每次見面,說的不外乎是我的傷勢和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我是當(dāng)真好奇,對于這次的事,你是真那么沉得住氣,還是根本不在意,所以一點都不想知道?!?br/>
我淡淡一笑:“殿下想要對我說時,自然會對我說,若是殿下不想對我說,我問了也沒用,與其得到謊言,清兒寧愿不要答案?!?br/>
他沒有說話,只是含笑看我,于是我接著微笑開口:
“現(xiàn)如今,無論知情與否,清兒都已經(jīng)和殿下在同一條船上了,往后無論風(fēng)雨,自當(dāng)?shù)湼Ec共。這樣一來,知道或者不知道,其實并沒有太大分別,因為無論殿下做任何事,只要不是與慕容家為敵,清兒自當(dāng)力相助?!?br/>
他笑了起來,狀似隨意的問道:“若是有朝一日,我與慕容家兵刃相見,你又當(dāng)如何?”
他問得漫不經(jīng)心,然而聽在我耳中,卻是,字字千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