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著又與那些溫柔又善良的護士們一一擁抱告別。
時霽捧著百合花小心從車下來,馮建師透過玻璃窗看到后,一臉八卦笑容,推門探頭問:“誰送花???”
時霽笑道:“護士長祝賀我出院?!?br/>
“我當(dāng)初割包皮的時候就沒收到。”馮建師說,“喲,長得好看就是好啊,出院都能收到花?!?br/>
時霽:“……”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接什么話了。
等時霽想到話頭了,馮建師的腦袋已經(jīng)縮回了店里。
在時霽的記憶中,馮建師是個不錯的人,看見他父母沒在身邊會經(jīng)常幫他,將他當(dāng)作后輩一樣,唯一一點就是說話葷素不忌,時霽也提過這個問題,馮建師說,這是社會的交際,男人間不說些葷段子就不算是真正的男人,不過說完這個后,他又敲了下時霽的腦袋,你還是個男孩,就別學(xué)這個,聽聽就行了,別進耳朵里。
不過據(jù)時霽的發(fā)現(xiàn),馮建師也沒有女朋友,至少他沒在理發(fā)店聽說過。
時霽打開門,順著樓梯上樓,無視一樓到二樓樓梯轉(zhuǎn)角的花圈,他走到二樓門口,余光瞥到二樓到三樓的臺階上似乎多出來了一個東西。
他慢慢轉(zhuǎn)頭。
昏暗的樓梯間,昨天被他扶起來的紙人正靜靜站在臺階上,瞇瞇眼盯著臺階下的時霽,嘴角的弧度仿佛是真正的笑容。
時霽瞬間炸了,頭皮發(fā)麻,感覺身體每一根毛都豎起來了,包括頭發(fā)。雞皮疙瘩從身體向頭蔓延,爬滿他整個臉,同時伴隨一種難以忍受的瘙癢感覺,身體仿佛被定住,想動卻又動不了,手中的花也掉到地上。
樓梯間昏暗、狹長,氣氛寂靜、詭異。
不安與害怕逐漸涌上來,因為極端的害怕,時霽發(fā)現(xiàn)自己能動了,慌不擇路跑下樓,有幾次差點直接從樓梯上滾下去。
嘭!時霽重重將門合上,似乎這扇門能夠?qū)⒗锩娴脑幃愖钃酢?br/>
時霽背靠防盜門,站在夏日的陽光中,遍體生寒,嘴唇和臉色都是慘白的顏色,額頭有一層汗,他渾身都在輕微的戰(zhàn)栗,看起來與重度中暑的人一樣。
“你怎么了?”馮建師聽見剛剛那關(guān)門聲后探頭,發(fā)現(xiàn)時霽的模樣古怪。
“我……”時霽看向馮建師,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要他說自己家的紙人能動了?從三樓走到了二樓樓梯上?
紙人不可怕,但會動的紙人……這完全不屬于正常的范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