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冷的聲音有如重鼓，敲打在他心上：“與老六何關(guān)？”

    在他心中巨震的時候，他聽到一個聲音，悠遠(yuǎn)得彷佛來自天邊，卻又有如滾雷，轟隆隆而來：“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嗎？你做了這麼多！是想告訴朕，你只是替你三皇弟謀一個職位？”

    楚成鄴大驚，他急忙伏地：“父皇明監(jiān)，兒臣斷無此意！”

    “你是想跟朕說，這些事與你無關(guān)？梁季成不是你的人？”

    楚成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抬起頭，正好接觸到皇上冷漠冰涼的目光。那目光彷佛洞悉一切，似乎能直接看到他的心底，使他無所遁形。

    他囁囁嚅嚅地道：“父皇，兒臣錯了……”

    他不敢再咬Si不承認(rèn)。

    父皇連梁季成是他的人都知道，那個他布了五年的局，已經(jīng)破了。

    明明是天衣無縫的局，為什麼會破了？

    可此時，哪怕他滿心疑惑，還有被揭穿了老底的恐懼，他也迅速地調(diào)整了眼底的神情，伏地跪下，痛哭流涕：“父皇，兒臣并無害人之心！兒臣只是想得到父皇的重視，是下人會錯了意。但都是兒臣的錯，兒臣監(jiān)管不力，御下不嚴(yán)。請父皇責(zé)罰！”

    皇上冷冷睇著他，聲音冷漠：“是下人會錯了意，你不知情？”

    楚成鄴哭泣道：“兒臣剛開始不知情，後來知情了又不敢說。怕父皇以為這些是兒臣的本意。兒臣真的沒有存害人之心啊！父皇，請您明監(jiān)！兒臣知錯了，兒臣再也不動這種小心思了！”

    皇上猛地將幾本摺子砸到他頭上，怒斥道：“小心思？你可知道這小心思涉及人命？”

    “父皇……”楚成鄴的聲音戰(zhàn)戰(zhàn)兢兢。

    皇上走到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身形偉岸，有如天神，映襯得他這個伏在地上，痛哭求饒的人那般的渺小，那般的卑微！

    他不只一次升起過這種感覺。

    正因為這種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所以他想成為站著的那個！

    為什麼是他跪伏去仰望別人，而不能是別人仰望他？

    哪怕他仰望的那個人，是他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