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兄弟?!币粋€身形佝僂、面容猥瑣的年輕人靠了過來,滿臉寫著“黃牛”二字?!百I票嗎?”
“不了?!币昂鷶[擺手,繼續(xù)跟著大部隊向前推進。黃牛男見幾番推銷無果,便又轉移目標,向別處尋去。
很快,輪到野胡了。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面容嚴肅,手指了指野胡,道:“你,票?”
這家伙仿佛連說話都嫌累,一個字也不愿多說。野胡把買好的票遞給壯漢,壯漢幾經(jīng)查驗,確認票件真實無誤,才肯給野胡放行。
“前排的票十五凱亞斯幣一張。我買了兩張四凱亞斯幣的,這個票的位置使我離競技場場地比離苦神還遠?!币昂÷曕止局?,壯漢把他領到后排的一個邊角位子上。
野胡沒有立即落座在場中四處走動。他環(huán)顧四周,倒不是為了找到兇手,而是看看觀眾都是些什么人。有很多觀眾來自魔像酒吧,都是些武夫、賭徒、酒鬼,以及城里其他行當?shù)幕旎欤麄兇蟛糠侄加信伺阒?。還有一些異族的流氓,暗裔、耀裔、精靈、魔人之類的,穿著便裝,珠光寶氣。在票價便宜一些的位置上坐的觀眾是任何賽事都能見到的那種大雜燴,男女老少應有盡有,有的單身狗一人,也有的一家多口他們吃著雞腿,喝著阿爾亞啤酒,聊著,開著玩笑,偶爾瞧瞧競技臺上的動靜。
野胡四下里觀望了一會兒,很快瞟見穿著運動緊身衣的少女,隨后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快到中午了,比賽即將開始。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狂歡競技場!”主持人是一個漂亮的、粉色長發(fā)的女人,她身材性感得像是個應召女郎。她手握話筒,高聲宣讀著臺詞,為競技場烘托氣氛。
“噢噢噢?。?!——”臺上的觀眾們不知是托兒還是真的熱血沸騰,紛紛出現(xiàn)返祖現(xiàn)象,像猴子一樣狂吼亂叫,應和著主持人的歡呼。
野胡并沒有跟著一起大喊,顯得格格不入,這也太蠢了。他極目遠眺,勉強能看清會場上發(fā)生了什么。
“嘿,兄弟?!币粋€沙啞的聲音響起,嗯,怎么聽著有點熟悉?野胡沒有轉頭,用余光瞄見了一個身形佝僂、面容猥瑣的男人——好家伙,是剛才的黃牛男??磥硭狞S牛票沒能出手,為了不浪費,只得自己進來看了。
他順勢坐到了野胡的鄰座,他左顧右盼,好像他剛才偷了什么東西一樣,用一種告密的語氣對野胡說:“賭嗎?”
野胡還是沒有轉頭,他把嘴邊的煙取了下來,把煙灰隨手抖掉,又含在嘴里,答:“賭什么?”
“賭誰贏,類似于很久以前的賭球?!秉S牛男估計沒什么文化,不懂“神話時期”這種專有名詞,只能以“很久以前”代稱。他的聲音很小,仿佛這是什么驚天大秘密,只許天知地知。“我可以免費為你作賽事咨詢?!?br/>
“這不合法吧?!币昂趤淼絹喌﹪?,早已背熟了《亞旦律》。若不是亞旦沒有公務員考試,不然他早就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村官了。
“是的,但沒辦法,人總是要恰飯的嘛?!秉S牛男嘆了口氣,臉上滿是滄桑?!拔椰F(xiàn)在就靠賣黃牛票和賭賽吃飯了,要舉報我,我也無可奈何。”
“不必在我面前裝可憐,誰不是為了生活而奔波呢?”野胡覺得黃牛男有些惺惺作態(tài),但他想起了他那五千塊?!澳憬惺裁疵??我是瓦弗利特的野胡?!?br/>
“他們都叫我路尼?!秉S牛男也坐定位置,自我介紹?!澳憔烤官€不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