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惠凱快刀斬亂麻,一通神操作把牧穎驚得一愣一愣的。要說三言兩語把老百姓們打發(fā)走,她倒不怎么奇怪,畢竟這家伙也是個小礦主,處理過很多類似的事情,有的是經驗。但是梁惠凱一言不合,把玉壺春瓶給摔了,著實乎意料。
這一摔摔得牧穎心肝兒都跟著一顫,本來想看梁惠凱的笑話,沒想到以這種形式收場。然而牧穎卻認為梁惠凱的話前后矛盾,先前信誓旦旦的告訴她,這是黑定玉壺春瓶無疑。她也問過叔叔,大致差不多,可怎么又突然變成了民國的瓷器?
不過,如果是黑定玉壺春瓶,以梁惠凱那占便宜沒夠的性格,肯定不會摔的。一時間牧穎驚異不定,等李書奎帶著眾人出去后,馬上回身要看看好端端的定黑瓷怎么就變成了民國瓷。
梁慧凱搶先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蹲下來把瓷片撿進袋子里。雖然梁惠凱動作快,但是牧穎看的清清楚楚,黒瓷在太陽下閃閃發(fā)光,像汽車的漆面一般黝黑锃亮,用唐山話講,賊亮賊亮的!
牧穎恍然,太壞了!不屑的說道:“使詐!這哪是黑瓷?純粹是掛了一層黑漆,你這貍貓換太子的把戲玩的很溜嘛!”梁惠凱四下一看,見大家都回辦公室了,忍不住嘿嘿一樂,低聲說道:“領導英明,什么都瞞不住你。咱們這一計叫瞞天過海,還請你保密!”
牧穎問道:“可你這假做的也太沒水平了,不怕他看出來?”梁慧凱說:“這就是唬人的事兒。事發(fā)突然,好端端的古董被摔得稀碎,一般情況下大家都被驚住了,哪還有心思去看碎瓷器?我賭的是人性。”牧穎又問:“那是遇到不一般的人呢?比如我非要看,你怎么辦?”
梁惠凱說:“我惹不起你,但是,如果他非要看,肯定不給他機會,說不定我還假裝生氣揍他一頓呢!何況,我本來占著理,打官司我也不怕他呀!之所以這么做,只不過是不愿多惹事而已,能唬就唬住,唬不住拉倒?!蹦练f又問:“可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會來向你討要呢?誰和你說過了?”
好奇了?說明你已經在意哥了!梁惠凱暗自得意,說道:“你想,那些裝暖氣的工人轉天都知道了,還能瞞住誰?所以那個劉老板遲早也會知道。我回北京本想買一個假的黑瓷瓶,哪知把潘家園都轉遍了也沒有遇到類似的,干脆買了一個白瓷瓶,掛了一層黑漆來蒙事兒?!?br/>
牧穎冷眼看著梁惠凱,搖搖頭,嘖嘖嘆道:“這都能預料到,而且能想出這么簡單而又陰損的招,說明你這人心思太可怕了!”梁惠凱有點生氣,說道:“知道我可怕就好,以后最好離我遠點,以防把你賣了!”牧穎傲嬌的說:“能賣的了我的人還沒出生呢!”梁惠凱說:“我也沒那興趣!”
牧穎氣壞了,恨恨的盯著梁惠凱,梁惠凱不甘示弱,“怒目相向”。兩人大眼瞪小眼盯了一會兒,牧穎敗退,氣哼哼的說:“純粹是個無賴!只有無賴才能想出這么無賴的招式。”梁惠凱說:“我是因為和你們在一起工作,擔心對你們產生不良的影響才出此下策的?!?br/>
牧穎鄙視道:“說謊都不帶打草稿的,臉皮真厚!實話說吧,我才不擔心呢,甚至想看你的笑話?!绷夯輨P說:“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牧穎說:“奸詐之徒而已!”
“好男不跟女斗!”梁惠凱不想和她瞎扯了,萬一擦出火花怎么辦?說道:“對了,鉤機司機的飯不用我給送去吧?”牧穎說:“就你有車,你不送讓大家騎自行車送?”
梁惠凱郁悶不已,說道:“早知如此,還不如外雇兩臺呢。送禮是我送的,還得買柴油、管司機吃飯、住宿、給司機好處,這么算下來既不省事又不省錢?!?br/>
牧穎說:“你知道為什么嗎?這就是你們長期養(yǎng)成的做事方式和思維習慣,無論做什么事都想著通過找關系,好像能求到人也是一種炫耀的資本,對不?這是不少國人一種普遍的病態(tài)思維,不論做什么事,哪怕是孩子上幼兒園也想找找老師,不把錢送出去就不安心。”
梁惠凱一想,還真是!自己還算不愛求人的,也不可避免的有這種思維模式。但是不能被她說服呀!想想說道:“你也不能怪我,這是大環(huán)境決定的。有個詞叫上行下效,如果當官的都像你這樣廉潔、公正、無私、勤政、高潔,誰還去求人?”
梁惠凱畫風一變,臊得牧穎滿臉通紅,嗔道:“油嘴滑舌!以后別給我戴高帽子,我什么成績都沒做出來,讓人聽你這么吹捧,笑話不?”梁惠凱一臉正經的說道:“一點都不夸張,在我看來你確實如此,比我遇到的百分之九十九的領導都清廉!”
“不用討好我,討好我也不說你好!”牧穎低著腦袋匆匆上樓去了。梁惠凱心頭大樂,牧穎嬌羞的神態(tài)比板著臉好看多了!嗯,這個牧鄉(xiāng)長屬于那種乍看不出彩,越看越耐看的女人。
下午,李老大把二十多人的身份證都拿來了,問梁惠凱:“梁老板,拿我們的身份證做什么?”梁惠凱說:“我要如實登記,不能有半點馬虎?!崩罾洗笏南迈矫f道:“我看你是多此一舉,這些人誰敢不聽我的話?對了,梁惠凱,你這兒沒好煙、好茶?”
我去,還自來熟了!梁惠凱說:“我不抽煙,來這兒時間短,還沒有把喝茶的茶具拿來呢?!崩罾洗笳f:“以后誰給你送禮,你可惦記著點老哥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