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辭住在一處偏府上,名為“云府”,距離皇宮并不遠(yuǎn),卻又隔絕著皇宮,這是當(dāng)年蘭辭的母親韋氏皇后韋煙沁在未入宮前的住處。
韋煙沁并非出生名將之后,她本是游走于江湖的一代名醫(yī),師從醫(yī)仙云鶴駒,以救死扶傷為己任。當(dāng)年就是在這里韋煙沁第一次見到負(fù)傷的蘭海煜,蘭海煜對貌美且心地善良的韋煙沁一見鐘情,后來經(jīng)常裝病來求醫(yī)。蘭海煜登基后,執(zhí)意皇后之人非韋煙沁不可,這才有了之后的一代國后韋氏。
從游走于江湖到深鎖于高墻內(nèi)院,韋煙沁其實過的并不開心,所幸蘭海煜在位幾十年并未納任何側(cè)妃,他對韋煙沁的疼愛始終如一未曾改變。直到后來,蘭辭出生后,韋煙沁才真正的定了心,決心一輩子居于深宮,做一代真正為黎明百姓著想的國后。
只可惜,她并未如愿……
到最后,真正逼死她的,恰恰是她護著的黎明百姓。
……
嚴(yán)既峰趕到“云府”的時候,滿院子的御前守備軍皆面面相覷,一個看一個,不知該如何下手。蘭辭心也閑,搬了個小板凳坐在臺階上翹著腿曬太陽,一旁的凌兮一手玩蛐蛐,一手在煮茶,茶煮沸了,“撲騰撲騰”于這烈日之下響個不停。
一看此情形,嚴(yán)既峰突然覺得他肩上的這把刀有點過于沉了。
聽聞門口動靜,蘭辭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笑道:“這皇后未免也太高估我了,真以為我們這兩個傷病患者能打得過她這四五百的精兵?好吧,就算能,但新皇的確不是我所殺,除了這事以外,皇后可有別事要交代,要是沒有的話,還請回吧。我家凌兮還要玩蛐蛐,就不給各位煮茶喝了?!?br/>
守備軍為首的那人一看來人是速林軍少將嚴(yán)既峰,頓時感激的痛哭流涕,以為是來給自己撐腰的,終于少了一點對紅葉的忌憚,厲聲大罵:“你說不是你我們就得信嗎?還從來都沒有像你一樣殺人殺的這么冠冕堂皇的!”
蘭辭反問:“紅葉血債數(shù)都數(shù)不清,蘭念成都死了,難不成我還怕再加上一個蘭捷?”
“你!”男子被氣著,“眶”的一下拔劍劍指蘭辭,“妖女,京都不比江湖無法無天,容不得你放肆!真以為朝廷不敢殺你?”
“殺你個頭!”嚴(yán)既峰拎起大刀“哐當(dāng)”一下碰上劍柄,那劍被斷成兩截,罵道:“守備軍皆是這等憨批,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我……”男子反應(yīng)了半晌,有點懵的回:“在下蔣覺?!?br/>
“滾一邊去!”嚴(yán)既峰拽著蔣覺的脖子轉(zhuǎn)了一個圈扔到了他后面,然后將他肩上的大刀乖乖取下來放在了地上,對著蘭辭弓腰行了一個大禮,說:“長公主,此人雖年不幼但確實是蠢到了家,還請多擔(dān)待?!?br/>
年不幼但蠢到家的蔣覺張了張嘴,想要為自己辯解一句,想了想又算了,反正誰都惹不起。
蘭辭細(xì)細(xì)的打量了一遍嚴(yán)既峰,滿臉的胡子像是只刮了一半,腰間綁了一條黑粗麻布,打了個難看的死結(jié),他那腳底全是泥,渾身都是土,都是頭頂上都飄著一兩片綠葉子沒有發(fā)現(xiàn),是個實實在在的粗人。
可這個粗人,卻是現(xiàn)如今朝廷上下唯一一個稱自己為一聲長公主的。
實屬好奇,蘭辭問:“怎么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