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已經(jīng)觸碰到了冰冷的刀刃,鄭晟終于知道白妙卿并非只是說說而已,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努力想把手抽出來,卻是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匕首毫不留情地落了下來。
“啊——”
鄭晟凄厲地喊出了聲,案幾上靜靜地躺著他被剁掉的半截手指,血從斷裂處緩緩淌下。
白妙卿微微傾了傾身子,語氣輕柔,卻令人不寒而栗,“還請鄭公子記住,有些東西,是碰不得的?!?br/>
鄭晟哆嗦著身子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外跑,這畫舫他是一刻也待不得了。
本以為會溫香軟玉在懷,在舫上一夜溫存,不想倒是碰了一鼻子灰!
鄭晟恨恨地咬緊了唇,從衣襟上撕下一條綢布,胡亂地裹住傷口。這女人竟這般不識抬舉……今日斷指之仇,他定是要從她身上討回來的。
“鄭公子?!?br/>
鄭晟下了畫舫,正想快些離開此處,面前卻有一女子攔住了他的去路。
秦婉柔正站在河岸邊,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畫舫內(nèi)。
墨九揀了塊抹布,彎下身子將地上的血跡拭去,一邊擦一邊罵道:“這個鄭公子不知又是哪家的紈绔子弟,連明雪樓的規(guī)矩都不知道,竟敢冒犯姑娘?!?br/>
念畫端了茶水上來,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地上的血跡,“姑娘,奴婢瞧著那鄭公子家中似乎頗為富貴,他會不會……報復(fù)姑娘?”
白妙卿接過茶盞,吹了吹上頭的熱氣,緩聲道:“不必?fù)?dān)心?!?br/>
她能穩(wěn)坐這花魁之位,身后自然不會沒有靠山,而肅公子便是其中最穩(wěn)固的一座。之前也曾有不少人罔顧規(guī)矩,欲對她行不軌之事,也不知肅公子使了些什么手段,那些人竟再也沒出現(xiàn)在她的畫舫上。
雖然肅公子從未說過他究竟是何身份,但瞧他幾番行事,白妙卿已知他定然是上京權(quán)勢極盛之人。
白妙卿飲過茶,見外頭夜色已深,便起身道:“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br/>
“是?!蹦町嫅?yīng)了一聲,將那把箏抱起來收進(jìn)了隔間。
白妙卿掀開紗帳,對仍立在外頭的沈清河微微頷首,淡聲道:“我回去了,勞煩沈大哥將畫舫送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