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云虛觀。
沈鈺跪在師父的床前,含著淚道:“師父……”
“別哭,”師父穿著齊整的道袍,伸出粗糲的手掌,摸了摸他的頭頂,“為師活了這一輩子,無病無災,現(xiàn)在也該隨老君的步伐去了,只是鈺兒,沒有師父在身邊,你千萬要照顧好自己?!?br/>
沈鈺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用力點頭:“嗯!”
“師父教你的本事,你要記住,永遠用在需要幫助的人身上,千萬不能為非作惡,否則必遭天譴,咳咳……”
云深道人說完這句話,笑了一笑,轉(zhuǎn)頭望向云虛觀的房頂。
他壽數(shù)已盡,往后的路,只能徒弟自己走了。
“師父……”沈鈺往床沿方向跪行一步,握住他的手。
云深道人慢慢閉上了眼睛。
等他臉上血色消失,沈鈺退后一步,在床邊磕了個響頭,然后站起來,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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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道人的葬禮。
小小的靈堂里,沈鈺立在師父的遺像旁,接受賓客的慰問。
葬禮結(jié)束后,一個以前受過師父幫助的女居士將沈鈺拉到一邊,低聲問:“需不需要大家?guī)兔?,籌點錢給云深道長做一場法事?”
沈鈺搖了搖頭,說:“師父一生行善,功德已滿,身后之事不主張鋪張,這也是師父的遺愿,大家的好意我替師父領(lǐng)了?!?br/>
雖則如此,臨走前幾個居士還是湊在一起,給沈鈺遞了一個白色信封:“小師父,拿去吧,這是大家的一點心意?!?br/>
看出大家都是真心的,沈鈺也不好推辭,禮貌地收下了。
從禮堂出來,已經(jīng)是下午,沈鈺也終于得以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