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兒啊,肅寧死了這么多年了,人死如燈滅,便放下吧?!闭f著這話,老太太聲音哽咽。
甄淵身子猛地一僵,臉上一直掛著的溫潤(rùn)笑意消失不見:“娘,不該提的人,便不必提了,兒子退下了,您好生歇息。”
話落,不待老太太反應(yīng),就轉(zhuǎn)身離開。
另一邊偏院內(nèi),那被鎖在此處的女子,半伏在榻上瞧著窗欞處隱隱綽綽的光亮,眼神無光無波,沉如古井。
良久良久,她無意識(shí)闔眼睡了過去。
門縫處透進(jìn)來日色,印在她臉上,光影斑駁。
這張臉不施粉黛,素凈至極,卻仍是美的,只是她眼尾那幾抹歲月的紋路,帶著些許時(shí)光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
甄淵推門入內(nèi),一眼便瞧見她嫻靜的睡顏。
他想到今日在齊王府瞧見的甄洛,這兩人容貌極似,只眉眼不同,洛丫頭生了雙含情眼,眼前人從前眉目靜雅,笑眼溫柔,如今卻是眉目淡漠,即便是抵死纏綿之時(shí),她瞧他的眸光都毫無情緒。
呵,是啊,她如今記憶全無,心智全無,如同玩物般在他股掌之中,能有什么情緒。
甄淵淡淡掃了眼床榻旁案幾上那盞喝盡的茶,知曉此刻眼前人怕是已沉沉昏了過去。
他上前,伸手撫了撫她發(fā)絲,聲音溫柔又殘忍道:“寧兒,我今日去瞧了洛丫頭,齊王府倒了,她如今在秦彧手中,那人可是個(gè)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洛丫頭的性子又不是個(gè)逆來順受的,想必來日還有的受磋磨。”
明明在齊王府時(shí),他對(duì)著甄洛還一副慈父的模樣,如今說著這話,卻無半點(diǎn)情緒,似乎毫不在意甄洛受辱。
他喚寧兒,而非凝兒。
榻上昏睡的人毫無反應(yīng),甄淵突然惡劣的笑了笑,眉眼陰翳,在她耳畔低語:“若是當(dāng)年你不與旁人糾纏,做盡下賤事,我怎會(huì)舍得如此對(duì)你們母女。”
說到此處笑意極涼,渾身戾氣盡顯,抬手就抽出了懸在床畔的長(zhǎng)鞭。
一連十七鞭打在床榻那人身上,她卻毫無反應(yīng),依舊昏睡。
甄淵打完,扔下鞭子,額上起了薄汗。
他扶額立在床畔,抬眸時(shí)眼尾泛紅,不知是何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