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凌懶懶地瞧了君貍一眼,明白她的擔(dān)憂,卻也沒有生氣,背靠在雕花椅子上,勾唇笑道:“你才來頭一天,就受不住了。日后,該如何是好?”
君貍怔了怔,倒是消了些怒氣,問道:“她從前都是這樣對你的?王君那兒,也沒個說法?我先前總是聽說,你是西越國王君和王后,唯一的子嗣,平日里總是千嬌萬寵的。就連太子這個稱呼,王君也給你了?!?br/>
蘇北凌聞言,無奈地笑了笑,有幾縷發(fā)絲散了下來,悄然垂在臉側(cè),盡顯風(fēng)流姿態(tài)。
他隨手將那幾縷散落下來的發(fā)絲,拂在耳后,才淡淡地說道:“她哪里是為了我好,不過是為了她自個兒的地位。我這個太子,也不過是她的一件華麗的衣裳,一樣首飾,是戴在她鬢發(fā)間最華貴的鳳釵罷了。”
君貍有些茫然,蘇北凌這說辭,倒是跟王后這輕率的態(tài)度,能對得上了。
只是,她還有些不解,都說那王后娘娘椒房獨(dú)寵,與王君情深意重。
這樣的女子,又擔(dān)了這般的厚愛,怎么還會需要蘇北凌去穩(wěn)固她的地位。
雖說王君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只是她仔細(xì)想來,也并沒有什么不妥當(dāng)?shù)牡胤健?br/>
事出都有因,若說西越國王君獨(dú)寵王后數(shù)十年,全都是虛情假意,這也未免太過駭人了些。
蘇北凌的爹,都已經(jīng)是王君了,至少在這西越國內(nèi),再沒什么好顧忌的了。
他卻還欺瞞著王后娘娘,假模假樣地做出一副鐘情于她的樣子,這一裝,便是二十多年。
他為的是什么呢?這有可能嗎?
君貍心思一轉(zhuǎn),便想詢問蘇北凌,卻被蘇北凌給止住了,他懶洋洋地說道:“我知道你要問什么,不必再說,我直接告訴你便是。這么些年,我也查出了不少事。比如我那位好母后,西越國最尊貴的女子,實(shí)則并非我父王所心悅的女子?!?br/>
蘇北凌說到這里,便忍不住嘲諷地笑了笑,又道:“她什么都清楚,卻還不肯醒來,苦苦煎熬著,硬是要這個顏面,強(qiáng)撐了二十多年。而我父王鐘情的那個女子……”
“你別難過,這大約都是些孽緣?!?br/>
君貍不知該怎么安慰他,只忽然便想起了這個詞,“孽緣”。
可不是孽緣嗎?
蘇北凌半晌沒有開口,忽而又開口說道:“那位女子,我曾見過她的畫像,不算很美,卻溫溫柔柔的。但是骨子里,卻有股執(zhí)拗勁兒,像是極有主見的。我父王和我母后成親后,她甚至都沒有多等一等,就離開了西越國,不知去了哪里?!?br/>
君貍有些驚訝,這樣清醒的女子,倒還真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