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臉是陳女官之所以上趕著巴結宜人的原因,而杭長生身邊那倆小太監(jiān)巴結宜人,那是因為他們是杭長生的徒弟,被他們師傅指點過。
郭得海和金柳倒也問過杭長生,“師傅,那為何咱們不直接孝順皇后娘娘呢?”
杭長生一人給了一腳,“因為皇后娘娘的事兒只有皇上能管?!彼堑脤欉€是失意,都跟其他人無關,蕭謖容不得有人往馮蓁身邊擠。
但是宜人就不一樣了。這灶燒好了,受益無窮。
馮蓁這個“失寵的皇后”能無憂無慮、平平安安的過日子,風平浪靜下那是有許多人在“照顧”她的。她雖然看了幾本宮斗書,但對于真正的水深火熱的宮廷生活卻是從沒體會過的。
真當宮中的太監(jiān)、宮女不敢欺負皇后么?那是太天真了。鳥籠子這種地方太過『逼』仄,很容易就把人給弄變0態(tài)了。有些人就喜歡欺壓那些高位嬪妃,位置越高,他們欺負起來越解恨,越有勁兒,說出去的時候,也越有面子。
比如,“她算個屁,當年就是蘇貴妃在我面前還不是乖得跟只沒爪的貓一樣。”
馮蓁這一年能在宮里太太平平的過日子,其實全靠了宜人的“面子”。別的不知內情的人,還以為宜人跟杭長生是對食太監(jiān)宮女來著。
卻說回陳女官,她雖然沒有杭長生指點,但“看臉”兩個字她卻時刻記在心頭的。
所以盡管馮蓁無寵,但陳女官還是打定了主意絕對不能得罪這位皇后娘娘,既然不能得罪,那奉承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誰也不知道將來是個什么變數(shù)。
陳薔看著身穿吉服的馮蓁,有些癡癡地道:“娘娘,好美啊?!?br/>
鏡中的馮蓁,國『色』天香,傾城絕世,端莊雍容,高高在上好似睥睨人間的神祗,你卻不會覺得反感,只覺得她這樣的人,本就該端坐云端,受萬人敬仰。
其實馮蓁此時的高冷和睥睨,不過是在睥睨這七老八十的吉服而已。
“原來這吉服不是不好看,而是必須穿在娘娘這樣的人身上才能體現(xiàn)出它的華美和貴價來?!标惻僬嫘膶嵰獾氐?。
“很貴么?”馮蓁問。
“自然,光是這緙絲,少說也得一、兩年才能織得出來,娘娘這一身是皇上登基不久就吩咐織造司開始趕制的。”陳薔道。
不管好看不好看,反正貴就能氣勢壓人。
冬至大典那日,馮蓁跟牽線木偶似的被擺弄了一日,大清早天還沒亮就從恩暖如春的被窩里被扒了出來,神情冰冷、眼皮半垂地坐在昭陽宮的鳳位上,其實主要就是沒睡醒。
肖夫人隨著命『婦』給馮蓁行了禮,借著叫“起”的機會,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馮蓁。誰能想到,前幾日還可能被廢的馮皇后,如今居然依舊高居鳳座,而風光無限的蔣賢妃卻灰溜溜地回了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