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很難向沈硯俯首稱臣,這一點崔書寧很清楚,所以才刻意避開了這個尷尬的局面,沒有湊上去摻合。
她不是顧澤的誰,更沒有左右支使對方做選擇的權利和義務。
在她這個外來者眼中,只要三觀相合,心中的道義一致,那么和誰走一路不是走呢?何必拘泥于非要做誰的臣子?為了這個再把命豁出去,確實不值當。
可是顧澤生活的時代背影與她不同,他又是個男人,自有他自己的選擇和骨氣,她沒那么圣母,也沒那么自不量力,這種時候還要搶人頭,沖上去渡自己的前夫出苦海。
但是顧澤和沈硯當眾單挑?
這事她就再不能等閑視之。
顧澤那人臭脾氣,沈硯在某種程度上又是個不受控的瘋子。
她甚至不用去現(xiàn)場求證就能篤定——
這場所謂的決斗一定是沈硯挑的事兒。
因為——
顧澤既沒有為難她,又率領忠于周氏王朝的舊部前去阻擊沈硯攻城,這必然是抱了必死之心的,他一個心灰意冷的人,連她都不為難了,又何必去和沈硯再多此一舉的挑釁?
反而是沈硯——
那小混蛋小心眼兒,她和顧澤之間之前有過一茬兒,他雖然沒說,也確實不會和她計較,但心里卻指定是要記上顧澤一筆的,再加上這次她留在京城,能安穩(wěn)等到今天里面實在是要托那位顧侯爺?shù)母!?br/>
這算下來可是她和沈硯欠著顧澤的一份人情,這份人情她是覺得沒什么,沈硯的自尊心和好勝心卻絕對不能允許。
可是顧澤不主動招惹他歸不招惹,那位顧侯爺拿著的可是男主人設,人家也是有脾氣的人好么?眾目睽睽之下,沈硯要給他難堪他也是必然要跟那小混蛋拼命的。
崔書寧被嚇得不輕,再不能躲著不見人,趕緊帶上人直奔北城門。
彼時城內的守軍已經(jīng)被殺的七零八落,城門被沖開,沈硯率部眾殺進來,正在收割戰(zhàn)場,收拾負隅頑抗的最后一些蕭氏的殘部。
沈硯的那批死士護著她一路躲開還在奮力廝殺的小股人馬。
王朝更迭,天下易主,雖然沈硯為了遷就她已經(jīng)盡可能采用了比較溫和的方式了,但歷史的車輪那般厚重的碾壓而過,他的王座之下也不可能是干干凈凈不染血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