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勇氣？”

    瓦洛克身上的劍消失了，他完全坐了起來。但是臉上的疑惑，完全沒有解開。

    他搖搖頭。

    “什么勇氣，無知罷了。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這個星球最大規(guī)模的天災，馬上就會放棄?！?br/>
    “那要不要再賭一次？”杰瑞笑笑說，“我敢說那時候，凡人仍會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

    “無聊?！蓖呗蹇烁纱嗟卣f，“對抗不可戰(zhàn)勝的力量，這根本沒有意義。說白了，就是生命受到威脅時會做出的本能反應罷了。既沒有勝利的自信，又沒有回避的辦法，只是垂死掙扎。”

    “你說得對，在滅世面前，凡人的確是垂死掙扎?！?br/>
    杰瑞最后看了眼那半空的影像，看著它消失，然后甩給瓦洛克一句擲地有聲的話。

    “但，垂死掙扎，有何不可？”

    “什么？”

    “許多魔神都喜歡看凡人垂死掙扎，或許曾經的我也有這方面喜好吧。但現(xiàn)在，我會用美麗去稱贊這種行為，我會用行動去支持這種行為?！?br/>
    瓦洛克站了起來。

    “我看你是壞掉了。”

    “也許吧。因為我也掙扎過。我在沼澤里掙扎，在墳墓里掙扎，在夢境里掙扎，在吸血鬼面前掙扎。我在絕望面前掙扎了一次又一次，我承認不是每次掙扎都會帶來好的結果。

    “但我不會放棄掙扎！哪怕是掉進萬丈深淵，垂下來一根頭發(fā)絲，我也要順著往上爬！因為這就是生命，是生命還存續(xù)的證明！”

    握緊拳頭，杰瑞把它對著瓦洛克。

    “瓦洛克，如果你自詡是龍，那就滾回你的主人身邊吧，我到時候會與你再戰(zhàn)。但如果你還覺得自己有凡人的一面，你還覺得那些斯卡爾人的生命有守護的價值，那就助我一臂之力！”

    瓦洛克那張干癟，卻又帶著明顯不解的臉，似乎舒展了些。

    他沉默了許久，沒有說一個字，只是眺望遠處的大海。